他端着碗,擎着汤匙吹着热气,一勺浊浓白雾的汤药渐渐变温,他递她嘴边。
凌铛打从穿书以来就没吃过中药,以往病得再重,拖几日,靠着自身免疫力,身体会自愈,一来二去,但凡是能叫出名字的病症就懒得搭理她了。所以,她根本不知凌淮喂来的这一勺药的厉害。
她乖乖张大口含了勺子。
人间百味,苦味最不堪言,她当时就变了脸,直接张口,立马将嘴里的药喷出去。
一口药被凌淮身上的衣袍接了个正着,晕染了一团污渍。
“对,对不起!”凌铛手忙脚乱地帮他擦拭,“我不知道这药这么苦,真的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完了完了,这下是真完了,他本来就不高兴,现在被她搅和得更生气了。
药全喷洒在他裆袍处,她当时忙着替他擦,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直到碰到了什么硬东西才停了手。一时没想那么深,只以为碰到了他佩挂的玉饰品。
正欲接着擦拭,才发现手腕被他攥住了。
四目相对。
她见他脸色不对劲,眼神精炯,讪讪道:“真的很对不起。你把药放那儿凉着吧,我待会儿喝。”那么苦的药,打死她也不喝!
他如雷劈似的放开她手,又腾地站起身,飞快丢下一句“好好休养”,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她望着他清隽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顿时哭丧着脸,一心只想着完了,他气狠了。
凌淮气再狠,也不妨碍她连药带着药罐子一块儿丢锅炉里毁尸灭迹。
解决了一大烦恼,她终于有时间腾出脑子来思考凌淮那时候为什么会那么生气,气得他接连半个月不来她这儿了,顺带搅动脑筋要怎么把他哄开心。
没哄过男人,但她了解人体生理构造,没亲身实践过,但大尺度的小电影有幸观摩过。
所以……没人会在裤裆里佩玉饰,人家那是天生的。
她那根神经在搭错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后,终于绕回了正轨。
待再次见面,她尴尬得找满屋子找地缝。
“那个……”她看梁望地,就是不敢看他。
“我带了酒。你酿的酒我全倒了,权当赔罪。”他拎着两壶酒亮她眼前,如常自如,“以后想喝酒找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