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已行上前,接了壶,笑道:“阁下若不嫌弃在下不饮酒而扫了兴,乐意作陪。”
“我干了,你随意。”乌穆塔达灌了一口酒,席地而坐,“你出身佛门?”
“嗯。”疾已点头,倾壶与他碰杯,“早已破戒还俗。”
林中夜禽呱哇,寂冷阴森,酒下肚,腾起了热气驱散阴寒。
乌穆塔达仰脸朝天,树冠状似重沓牵覆,却知间疏有拒,透过间隙,隐隐望得几点星。
“医术,你教的?”乌穆塔达沉声问。
“谈不上教,抽闲指点一二罢了。”疾已转脸看他,“同心蛊还剩几只?”
“没了。”乌穆塔达又灌一口酒,说,“剩下两只,宁三一人用了。”
“想来也是如此。”疾已颈侧有一条纤细血痕,略一仰头便能看见,又不经意露出喉结,一个牙印子点缀其上,衣襟齐整,显得靡靡秽乱。
乌穆塔达扫了他斑驳的脖颈一眼,沉吟良久,从怀里掏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蛊盒,递给疾已,说:“吞食血髓精气,可绝嗣,你们应该用得上。”
疾已迟疑片刻,终是接了,“多谢。”
乌穆塔达别开视线,看向别处,淡声道:“还有别的,能助兴,不伤身,不伤子,有需要直说无妨,不必同我客气。”
疾已:“……”
腊月廿八,郑邴素产子,凌将军府上添丁,一来就是俩。
凌琼专门求了圣旨出宫一趟,一家人整整齐齐聚首凌将军府上,连司允冶和大夫人都来了。
郑邴素身子还虚着,裹着头巾躺床上起不来,参汤药膳顿顿不离口,精神养得足,大夫人和杨母守在床边跟她说话。
两个孩子被抱了出去,一群人围着瞧。
司允冶捻着须问郑铁匠:“起名了吗?”
凌岑嘴快接了话,“起了,家里每个人各想了两个名字,等着二哥回来抓阄。”
恰好凌静拿了纸笔进屋,递给司允冶,“正好外祖父和外祖母今天都在,你们也写两个名字,到时候一起抓,抓到哪个就照哪个起名。”
“对对付,这法子特别实用。”凌铛忙补充说,“当初为了给嘉原起名,家里面争了好一阵子,为公平起见,大家一致决定抓阄。全凭缘分。”
两个孩子刚生下来不足一天,皮肤皱巴巴的,全身上下红通通的,没有杨嘉原生下来的时候白,估计随了郑邴素。
司允冶接了纸笔,看着纸上罗列分明的名字,仔细看了一遍,他利落写下了两个名字。
凌铛忙接了纸笔,抬帘进内室,让大夫人留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