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
凌琼即将临盆,倘若一举得子,即刻动身回北域,倘若不是,还得往后延期,直至凌琼平安诞下皇子。
司家闹出这么一出大戏,京中传扬了好一阵子,一场潦草的婚宴,将司允钥抬入司允铭院中。
事后,司允钥曾单独找过凌铛一次,她歇斯底里地质问凌铛为什么没事,为什么不待在原地,一阵发癫,司允钥大笑不止,指着凌铛鼻子嚷道:“你可千万记好了,是我替你挡了一灾,你欠我的!你要偿还!”
凌铛平静道:“如果我事先知道有这事,绝不会袖手旁观。”
她理不清,怎么司允钥出去找她,就被搬到了司允铭床上。明明是冲她来的阴司手段,怎么司允钥这么清楚,她既然知晓,又为何当了替罪羊。
府中上下又到底有多少人插了手,到底是因为什么,又想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这桩无头私案,司家没有细查,因为知晓牵连甚多,届时查出来不好看,就这么搁置了。
老太太气病了,缠绵病榻难起。
“老太太这是心病啊。”请来的大夫都这么说,连宫里的御医换着人来了好几趟,依旧是这么个诊断。
日子一晃,来到了五月底,宫中传出琼贵妃贪凉,早产诞下一女,母女平安。
皇帝蔺夷衡下旨大肆庆贺,大赦。
七月,得了长女的皇帝蔺夷衡于游苑建集市,沉迷其中扮商游戏,醉恋画舫,训兵于廷,不时领军巡山三日一猎,三月不曾上朝,夏允把持朝政。
以谢闾为首的几位顾命大臣苦心规劝,蔺夷衡充耳不闻,到十月底,大臣们甚至见不到皇帝的面,如雪花似的折子呈上案,尽归夏允批阅。
冬月初,西疆来使谈和上供,北域发兵,朝廷命征西将军凌锋领军驻守北域,北域退兵,天下难得一年昌吉太平。
旋即,镇南大将军屈长牧奉太后懿旨班师回朝。
瑞雪兆丰年,凌铛望着窗台支出来的一截屋檐滚下的雪团,怅然道:“二哥今年怕是回不来了。”
寒冬腊月时节,只适合钻被窝里冬眠。
“不回来是好事。天子脚下不见得太平,正好避风头。”凌淮拆了信,一目十行,“大姐又怀上了。”
凌铛错愕,“这么快?她身子都没养好!那可是早产啊!”
凌淮笑道:“不是早产。”
“啊?”凌铛没听明白这话。
凌淮慢声道明:“大姐给蔺夷衡下了药,皇帝绝嗣。”
不是,大姐姐玩这么花吗?凌铛摁了下太阳穴,终于琢磨出味儿来,她有些晕乎。
她静想了半晌,又问:“谁的?”心里大概猜到孩子是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