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穆塔达说:“他活不长了。”
凌岑冷哼,“我偏要他活!”转身就薅着张高轩后领子,强行撬开他嘴巴,灌进去一堆乱七八糟的药丸子。直接就着薅衣领的姿势,硬生生拖拽着张高轩软绵的身体,任由他发出凄厉呼喊,凌岑装没听见一般,一路悠悠下山回家。
阜安冲凌岑趾高气昂的后背喊道:“六哥!四姐昏倒了!”
“怎么回事?怎会突然晕倒?”凌岑匆忙调头,经过乌穆塔达身侧冲他吼了一句,“是不是你下的手?!”
乌穆塔达:“……”
不关旁人什么事,纯粹是凌铛自己见到凌岑持刀打斗时,晃着眼睛的铮亮刀身,如同一簇簇电光火石,将她拉入梦境中的刀光和火光灼灼。
火海中,黑衣人冲她穿肚的那一刀拔出,血水顺着刀身滚落,刀再次朝她挥下时,一只手握住了黑衣人手腕。
凌铛再次置身梦境,此时已疼得没力气,眼皮子半睁着,在灼亮燎原的火势中见到了身披袈裟的疾已。
彻底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她脑子里一直盘旋着好几个问题,来来回回冲刷着她神智。
那是疾已?不,那不是疾已,可他跟疾已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就不是疾已?不是疾已那又是谁?他怎么剃了光头成了和尚,还穿上了袈裟?他本该如此,他本来就是和尚。
大姐怎么办?他们的孩子怎么办?
那不是疾已。那他是谁?
那就是疾已。他是疾已,那大姐怎么办?
梦境和现实的自证。
这是梦?还是现实?
“醒了。”凌铛睁开眼,白须飘飘的老和尚坐床沿替她把脉,清俊年轻的和尚立于老和尚身侧,鼻尖萦着一股香火气。
“你们是?是你们救了我?”凌铛扫了眼身处环境,是个简洁居室,处处透着禅意,“这又是哪儿?”
“老衲法号归二。”老和尚生得和蔼,眼含慈悲,“此地乃禅听寺。”
年轻和尚双手合十,一笑如沐浴春风,他说:“小僧匡堰。”
凌铛浑身烧伤,落了胎,身子损耗严重,本该一命归西,却一直吊着一口气,被老和尚归二妙手回春救了回来。
归二却笑着否认道:“不是老衲救的你,而是你体内的姻缘同心蛊所救。”
“姻缘同心蛊?”凌铛诧异,“不是取出来了吗?”当初凌淮亲口对她说的,蛊虫已经取出体内,所以她才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