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昌吉四年五月,凌铛及笄,本该谨严重规的日子,司家却闹了一出笑话。
日正时分,府中宾客盈门,远道而来的客人要留宿小住,丫鬟婆子们打扫空房。
司家丫鬟拎着水,桶沿搭着布帕子,推开一间久不住人的屋子准备收拾,却看见屋内衣衫扔了一地,丫鬟以为是哪位耐不住饥的丫鬟食禁,约了家丁幽会于此。
忙叫来平日交好的丫鬟前来抓奸。
不曾想,掀开被子一瞧,却是司允钥衣不蔽体地躺司允铭怀里酣眠。
府中闹出此等丑事,老太太气得犯心疾,躺床上双眼难睁,胸腔起伏,气息沉珂。
“孽障!”司允琨一巴掌摔司允铭脸上,司允铭嘴角当场见了血,“上家法!”
“他可是你亲儿子啊?!你怎能狠得下心!几十棍打下去,是要铭哥儿命啊!今日这一事,可不全是铭哥儿一个人的错!钥丫头要没那心思,光凭铭哥儿一个人,也煮不熟这碗饭!”大房少夫人紧紧护着司允铭,不让下人朝他搁棍。
她死盯着司允琉,字字诛心道:“琉姑娘你出嫁了还吃着碗里向着锅里,自个儿盖不严锅盖,导致东窗事发,被姑爷休回娘家!你教不好孩子,就别使唤你女儿来祸害我儿子!”
此话一出,本哭得梨花带雨的司允琉煞白了脸,她直勾勾盯着少夫人,“好,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更没必要顾着情面藏掖着护你颜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大房窝藏了什么烂心思,你们分明是冲铛丫头去的!想让你家铭哥儿跟铛丫头成了好事!我家钥丫头受了无妄灾!”
司允琉拥着女儿司允钥,吐字如珠响:“府中谁不知铛丫头喜饮果子酒。你们借此捣鬼,事先支使了倒酒丫鬟换了鸳鸯酒盏,几上摆放出来的花糕还专门添了料,一旦拿花糕裹着果酒吃下去,日头渐大,慢慢变作了烈药。”
祠堂众人齐刷刷看向少夫人。
少夫人尖声驳斥:“一派胡言!铛丫头吃了酒也吃了糕,一点事都没有,有目共睹,别在这儿含血喷人!”
司允琉和少夫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执己见,辩得有来有往。
至于姨母司允琉口中的“烈药”是否言而有据,凌铛对此表示认可,她当时把花糕和酒吃下肚,不一会儿就觉得燥热难耐。
起初以为是夏天到了,热的,接连灌了好几口果酒,愈发臊燥得紧,隐约觉得不对劲,头脑昏沉之际,是司允钥出手搀住了她。
“铛妹妹喝醉了?”司允钥笑问。
“有点头晕。”凌铛不认为那点果酒会喝醉,当时直觉到自己怕是中了什么阴招。
幸好身上藏了凌岑给她的解毒丹,趁着司允钥搭手,她踉跄着身子,故意捂着嘴巴要吐,借机吞了丹药清毒。
“先失陪了,铛妹妹醉了,我带她上屋里躺一会儿,醒醒酒。”司允钥扶她出席,不小心碰倒了酒壶,果酒喷洒了两人一身,司允钥脏了衣裙不得闲。
于是,她的两名贴身丫鬟赶来上前,搀了她往老太太院子去,就是这回屋换衣的中途,急嚷嚷着冲来一群丫鬟,说后厨院里走水,抢了她的贴身丫鬟要去帮忙。
两名丫鬟死活不愿去,凌铛吃下丹药已经好多了,便让两个贴身丫鬟去后厨帮忙,她自己一个人回去换衣裳。
场面话是这么说,可凌铛好不容易摆脱两个尾巴,还借机从席间脱身,难得落了个清净,哪里肯换了衣服再回去。
于是,趁这空档,凌铛站原地打量了一圈,寻了个去马场最近的路径,调转了方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