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一次酒后动性,半哄半诱着凌淮做了一对地下恋人,私下往来幽会五年余。
这期间,凌淮扳倒了以太子桑为首的外戚党,太子桑被废,只冠了一个闲散王爷的名头。宫中皇后以头抢地,当场身亡,使得北帝心软,并未将齐桑派往封地。
就此埋下一个隐患。
北帝立凌淮为太子,一步步将朝政交接到凌淮他手上。北帝明面上虽未退位,实则世人皆知北帝日夜宿于胥月楼不理朝事,拥着月贵妃的画像入眠自语,太子殿下力挽狂澜,把持朝纲,稳固江山社稷。
百姓安居,时常拿当今太子凌淮的婚事嚼口舌,朝臣更是催着他从世家贵女中尽快挑选出一个太子妃成婚。
凌淮单凭那张脸就尤其招人稀罕。
首当其冲的便是娄煜郡主,她的家世背景跟凌淮祖父那一辈论得上是亲宗,只是后来凌淮祖父一意孤行娶了南国孤女,同本宗迁出了族谱自立门户。
娄煜郡主的父亲是将军,手握兵权,位高权重,他有意将自己女儿嫁给凌淮联姻。
二八年华的娄煜郡主是大胆热烈的,她和凌淮论辈该是叔侄,她却非唤凌淮“淮哥哥”,还时常跑太子府找他叙闲,天下皆知娄煜郡主对太子淮有意,太子妃非她莫属。
可一年两年过去了,娄煜郡主成了年芳十八的大姑娘了,凌淮做了太子,府中内院依旧悬空,不曾娶妻置妾。
倒是传出向来洁身自好的太子淮夜巡青楼,为楼中头牌娉婷姑娘一掷千金的风声。
烈性如娄煜郡主,她哪能坐得住,带领着一帮将军府里的带刀侍卫,径直冲上青楼,揪出娉婷姑娘。
娄煜郡主找来那天夜里,凌铛就在娉婷姑娘房中,她本是来送热水,却不想娄煜郡主带着侍卫冲进屋,老鸨拦都拦不住,侍卫们进来就是一通打砸,顺带扣押了楼中服侍姑娘们的丫头和粗仆杂役。
屋中一片狼藉,侍卫夹持了娉婷姑娘丢于娄煜郡主脚尖,娉婷姑娘此时失了以往的艳丽高傲,她软绵绵地趴伏在地,钗鬟凌乱,衣衫不整。
娄煜郡主拿脚尖勾了娉婷姑娘下巴,由上至下地端详她的脸,轻慢开口:“你就是勾引淮哥哥的娉婷姑娘?”
娉婷低笑,笑里有讥,她不卑不惧地仰脸望着郡主,说:“郡主管不住太子,何苦拿我们这等卖笑混皮的下九流泄愤?郡主金枝玉叶不嫌糟蹋了自己名声,我却替郡主感到可怜呐,区区一个男人都拿捏不住,又何能执掌太子内院的美貌姬妾。”
话里带刺,扎得娄煜郡主阴沉了脸。
“你放肆!”娄煜郡主顺势一脚踹翻娉婷,上前一步,碾了娉婷胸口,俯身捏了她下巴,狠着眼神,死死盯着她,“就凭你一个娼妓也想入太子府?痴心妄想!”
娉婷咳血不止,平躺在地翻不过身,只能仰天咳嗽,口腔喷吐出的血水,顷刻间糊了她一脸血淋淋。
娄煜郡主讥笑一声,慢慢收回脚,姿态散漫,慢条斯理地向身侧摊开掌心,紧跟她的侍女意会,转身向后,只见侍卫躬身捧着一个托盘。
那盘中铺着一方红帕,帕上搁了两个镂刻钿金的小盅。
侍女动作轻缓地取了其中一个,又轻放于娄煜郡主手心。
娄煜郡主抚摸着盅盖,指尖绕着盖托,斜睨着狼狈如丧家犬的娉婷,说:“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我可以容许淮哥哥不喜欢我,但绝不容许任何人从我这儿偷走他。”
听到这话的凌铛心如雷捣,偷偷抬了抬额头,偷觑到娄煜郡主手心托着小盅,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知道这是什么吗?”娄煜郡主托着小盅,在娉婷眼前晃了一圈,不紧不慢地吐出一个名字,“姻缘同心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