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拽着谢璟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谢璟也没躲开,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在那又问:“我爹难为你没有?”
“没有。”
“骗人,他故意把我支开,肯定欺负你了。”
白九笑了一声,道:“你怎知他是故意的?”
“小厨房里根本就没炖燕窝,”谢璟嘀咕一句,“我不是还让人给你送信,让你快走吗,怎么等了好久你才回家。”
白九被他一句话哄得心都暖了,低头亲他额头:“是我的错,给谢姨送了些东西,耽搁了时间,我下回早点回来。”
谢璟小声问:“我阿娘,她对你好吗?”
白九点点头,谢璟就弯着眼睛笑起来:“我就知道阿娘最好了。”
白九搂着他,说了宴会上的经过,也和以往一样,只讲贺东亭的好话,安慰怀里的人。谢璟虽还有些迟疑,但也点头道:“那好,若有人欺负你,你要跟我说。”
白九轻笑,在他耳边应了一声,又瞧见他手里捧着的那本杂记,垂眸问:“看的什么?好像挺有趣。”
谢璟道:“上回你给我找的那本杂书,上面的故事挺不错的,比戏本好看多了,今天晚上的戏太无聊了。”
白九道:“以前的时候,我最怕你去听戏。”
谢璟奇怪:“为何?”
“你小时候最爱这些热闹,只是每回都要跟白二闹一场,逢年过节是我最头疼的时候。”白九摸着他手有些凉,把他包在外衫里,裹在一处,慢慢同他讲话。
“我欺负白明禹了吗,我不记得了。”
“何止。”
北方的节日习俗有许多,但最重要的还是年节,尤其是在商会里,这是年末最重要的一项事。
每年年尾,各类账目事宜都要清算结账,大家好踏踏实实过个年,来年一切万物更新,是个好兆头。不仅房舍要打扫的干净,就连账面上也要按规矩整理明晰,来往宾客众多,更不能怠慢,这些全都是白九在做,他倒是不怕这些,应酬往来也能做好,惟独怕的,就是时不时跑来告状的人。
告状的也不是旁人,是青河的白明禹。
白家老宅过年请了戏班,也来了很多客人,白明禹陪着父兄一起过来送年礼,但凡来一次,肯定就要和谢璟打起来。倒也不是真打,两个小孩之间叽叽喳喳谁也不肯服输,非要分个高低上下那种。
白明禹人小,但好胜心特别旺盛,什么都要跟谢璟比一比。
从手里的琉璃弹珠,到俄罗斯国来的珐琅瓷器,还有薄如蝉翼的蛋壳小马车,镶金错银,精致异常。白二少爷小心翼翼从家里捧着一路颠簸到省府,每回都觉得自己赢定了,他这些宝贝,谢璟肯定没有!
但他忘了,青河白家有的东西,省府怎会没有。
白九手上的东西,没有什么是不能给谢璟把玩的,小孩不过多瞧两眼,白九就让人拿下来给他玩儿,若是再珍贵一些的,小谢璟软声喊两句哥哥,也都应允了。
白明禹这次带来的蛋壳小马车依旧比不过谢璟的,他带了一辆过来,而谢璟手边有一套——不用放玻璃罩里看,谢璟都是直接用手抓着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