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至此,若敖子琰只能宣布停朝避疫,并且派人火速延请祭司带领整个司巫为宫廷襄除邪祟。
当老五接到命令的时候,所有宫门卫的面色几乎发白,颤抖的要阖上所有宫门,严防瘟疫在宫廷之中漫延……所有朝官更是疯了一般逃出王宫,而不能逃出去的那些宫人,寺人,仆妇,禁军,吏臣……几乎全部丧失生的意志,要么不断磕头向天求祝,祈求神仕者们能赐予攘除病痛的圣水免于厄运。
整个楚宫几乎陷入半瘫痪的状态。
谁也无法阻止心生恐惧的凡人……
……
惨白的冬日淡淡照耀在郢都外的东南郊,高大的神像被太阳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后面漫山遍野的王卒驻区,将这青树晨鸟还有士卒平民都笼罩其中,仿佛一方神祗静守此地。
一块石碑立在正前方的广场之上,“东皇至一”四字崇高而神圣,仿佛有莫大的神力,吸引着患病的楚人不远而来。
鸟儿散步在哭泣求祝的人群里,闲庭信步一般啄食着石缝里长出的杂草,不识人间疾苦。
“良药用尽。”
负责治病的巫祝们道:“神祠附近的多处村庄里的病患恐怕无法继续得到救治。”
“如今这些病患全部聚集在了神祠外面,求祝我等神官,恐会引起官兵注意。”
“去看看吧……”
“是,祭司大人。”
神祠周遭的农田早已荒芜,别说秋收了,被战乱的马蹄践踏的东倒西歪根本无人收拾,四处有野狗叼着腐臭的尸体,触目惊心的跑过,惊飞了那些安逸的鸟儿。
当祭司的白色羽衣沾上最低贱的泥土,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所有求祝的楚人如同见到神祗一般扑来,哭喊着:“巫贤大能祝我!”
身着红白袍子的女巫,从祭司身后翩翩上前,柔声安抚拦住他们上前的脚步,却不知是否能救的了他们,后面已有蒙着布巾的士卒跟上,正手持刀戟要将所有患病的楚人抓起。
一个妇人抱着襁褓中哭闹的婴孩扑倒在祭司的脚下求祝:“大人,请祝祝他吧!”
“他才刚刚出生。”
“连这个世间都还没有来的及睁眼看上一眼。”
祭司将贴身配戴的艾草香囊放入妇人的怀中,身后的女巫想要阻止:“祭司,艾草不多了……万一您也染病如何是好?”
“东皇一定不忍这世间再多死难。”
看着远处倚立的神像,悲悯的将手放在幼儿通红发皱的小脸上轻抚着以缓解他肺中的咳音:“孩子,好好长大吧。”
驻扎在凤凰山附近的王卒军队,依然在日夜不停的收拾着东南郊外的旷野,清理出可供军民暂时栖息的营地,可是这对于整个郢都内外只是杯水车薪,眼见祭司又收留了一批患病的难民,欧阳奈见了,只是无声令驻守在城外东南片区的王卒为其让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