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晏一脸憋屈的骂道:“想当年咱们兄弟二人,在申息两地,那叫一个威风,谁敢超咱们的车马!”
“小爷我非灭了他不可!”
李臣闻言想笑,可是不远处如今身为宫门守卫的老五似乎正听到二人调笑,正向他们望来,他忙一把拉住彭晏钻进牛车里:“我的彭小爷,小声点,这还没出王宫呢!”
“嘘,有人看过来了。”
于是二人匆匆上了牛车,趋车离开。
老五眼见两人鬼鬼崇崇的上了车,招了负责看车喂饲料的宫奴:“刚才离去的何许人也?”
宫奴想了想,回道:“禀军爷,他们是申地和息地刚刚回京续职的申公和息公。”
因为这场政治风景风暴,刘奕很得若敖子琰重用,也很快跻身新的士大夫之流,他手底下的他们这些人也因此颇得了一些不错的差事。
老五身着一身崭新的铜甲,颇为威风的一挥长戟,同时命人放行:“好了,好了,知道了。”
……
窗外风起云涌,芈凰却云淡风清。
遥望着远处渚宫广场上被有心人组织起来抗议的“朝官”、“氏族”、“学者”、“巫史”之流……她的面容实难升起一丝波澜。
甚至在若敖子琰抬出那些尸体,令赵德三令五声给她传话:“叫她停止这一切愚蠢的自杀行为。”
可是她依然毫无怯懦之意。
“你就没有一丝丝恐惧吗?”
守着的司墨深深瞧了她一眼。
面对宫外嘲嘲嚷嚷的声音,和宫之内迤逦的舞姿和歌声更像是在与之婉转对抗。
外面的喧哗声音愈加鼎沸,鼓鸣之声愈是大奏,女乐的身姿亦是愈加柔韧轻盈,就仿佛那立于墙头欲展翅飞翔的鸟儿,舞动翅膀。
而光线昏暗,铺满梨花木质地板的木榭里,四壁书架上全是一排排堆积如山的竹简。
芈凰听着悠扬的乐曲,心情还算愉悦的一遍遍翻着《楚杌》,一遍遍历数楚国建国三百年历代被轼篡位的那些国君,甚至死后连一个谥号都没有,面对司墨的嘲讽,只是笑道:“以史为鉴,方知命不久矣。”
“幸甚!”
在楚国每一段斗争最激烈的王位更迭时期,这些楚国王位斗争失败的继承者基本上最后都逃不过“死”这一个下场。
她的好父王没有若敖子琰的高瞻远瞩,整个和宫固若金汤,敌人无法攻进,自己也无法从中出去,所以她的父王面对狼子野心的越椒,最后只能服毒自谥于此宫。
她被变相的“关押”在和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