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和绮身上也有疤,膝盖上,胳膊上,两三道鲜红的印子,像是被鞭打出来的,有的地方只剩下淡淡的痕迹,有的地方明显是新伤。
她什么话都没说,瘦成一把骨头,愈发显得眼睛大而亮;旁边的皮小子伸手拽她怀里玩偶的耳朵,白和绮躲开。
小男孩上了脾气,一巴掌推过来——
周肃尔飞快地把小女孩拉到自己身后,严肃地看着那个脏兮兮的男生:“你家长呢?”
男孩嘟嘟囔囔:“……不在家。”
后面的白和绮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角,声音细细:“舅舅去上班了,舅妈去买菜,一会就回来。”
周肃尔低头。
这个小姑娘还不到他胸口,总叫他想起来豆芽菜,营养不良的笑模样。
周父给予她的抚恤金并不少,足够这小姑娘顺利长大,体面地生活、工作。
怎么说都不至于叫她沦落成现在这个模样。
多半真的如她所说,被舅舅舅妈侵占。
她在这个家里被欺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才会忍不住朝他们这些外人求助。
她肯定觉着自己会解救她脱离这苦海。
周肃尔微微叹口气。
白和绮带他进了房子,内里的摆设也乱七八糟的。她跑去洗刷杯子,小心翼翼地倒上水,捧给他,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只有白开水。茶叶被锁起来了,我拿不到。”
周肃尔什么话都没说,这个聪明的小姑娘就已经知晓了他的来历。
他低声说了句“谢谢”。
白和绮摆摆手,仍旧抱着那个兔子,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
她舅妈没多长时间就回来了,粗粗壮壮的一个人,皮肤黝黑,牙齿发黄,嗓门亮的如同敲钟。
得知周肃尔身份后,一坐下来就殷勤地要去给周肃尔摘葡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