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范谷敏显然多虑了,因为范采清三姐妹与萧知秋今天并没有空去理会他。
凌殊的竹馆今天很热闹,虽然天气寒冷,周围的环境都显得很萧索,连那不畏严寒的翠竹也在凛冽的寒风中吹得哗哗作响,但因为来的客人多,热闹的笑声反而在竹林中随着寒风飘远,令人很容易便忘记这隆冬的冷天气。
萧知秋与范家三姐妹都很齐人,她们都是凌殊与宋楷所认可的少有的几位异『性』朋友,众人都已经很熟悉,而今天柳易与秦樊也都难得在场,因此宋楷做主,令人回宋国公府取了不少鹿肉等烧烤的食物来,众人就在竹馆的大院子里边赏竹边谈笑风生,既能附庸作雅也不失趣味。
院子里热闹喧哗,每个人都显得很热情,唯有赵雍与秦扬一反常态坐在那里心事重重不发一言,因为赵国与晋国送贡的人员都已进京,他们都已收到消息。
秦樊与柳易坐在屋里烧茶对饮,他们坐的位置正对着面向院子的窗口,因此赵雍低沉的神态自是落入了两人的眼里。
柳易看着秦樊,将苏达永昨日夜里与他说的话转诉给他。
秦樊听了没有什么神情变化,仍是淡淡的说:“我早已料到了,昨天听秦扬说他来京了我就猜到他会来找我,”
他微微笑了笑,又向赵雍督去一眼,饮了口茶下去,方才不疾不徐地说:“其实我留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当日是被『逼』得只能带人杀出晋王宫,若是九王子没有逃出来,他早就没命了,如今他既已登上王位,身边反对他的人也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也就该抽出空来处理我们的事情。”
柳易深看了他一眼,沉『吟』着,不解地说:“那你仍决定跟他回去?”
秦樊轻笑:“回,为什么不回?既然是请了十威侯爷这样贵重的人物出面,我总要给他几分脸面,不然他亲自来请,我若不顺着台阶下去,岂不令他与赵术失了面子?”
“身为一国之主,总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任,我总归是你们颂国曾收留过的客人,他赵术已今非昔比,一个能蹈光养晦十年的人物绝不是个『性』格冲动的,如今九王子对他的威胁已经不同当日,他赵术也该重拾民心,因此回去说不定能另谋出路,”
他顿了顿,想到了什么,眉头终于微微皱了下,“只是我担心的是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九王子的母亲潞妃当日已被『逼』死,他至今仍不知情,若是回去,九王子知悉真相必定大受打击,他是个天『性』纯良的,即使赵术曾经对他赶尽杀绝也未全然恨过他,但杀母之仇,谁又能轻易放下呢?我实在是很担忧他会从此一撅不振。”
宁王别院里,唐锦惜仍是穿着一身红衣站在阁楼上看着山下竹馆里的动静,而她的神态因为少了些平常表现在外的要强好胜,此时神伤的样子,反而显得比她身旁的唐子袊更柔弱而令人添了几分怜惜之情。
她的目光始终只聚焦在凌殊一人身上,看着凌殊清逸的身姿在与众人谈笑风声,她的神『色』显出几分落寞孤寂,像是要减轻心中的痛楚似的,她明知道答案却仍是出声去问身旁的唐子袊:“你说他为什么宁可对几个商家之女和颜悦『色』,却不肯对我多顾一眼呢?周弱衣就有那么好,就有那么念念不忘吗?”
唐子袊见她如此神伤,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在她看来,唐锦惜这种爱人的方式最受折磨的人就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