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温虞和徐轻容直接求见。
不知道是因为妃位,还是因为与皇后的牵扯最多,她们没有等太久,路公公就回话放行了。
屋内被日照晒得有点热,却没有放冰山,只有滴漏作响。
他没有说话,垂着头看折子,似乎她们不存在一样。
“陛下。”
温虞身份特殊,有些话不适合说,徐轻容想着先说开场白,结果刚抬头,便被坐在那里的人吓了一跳。
亲自送走初晴后,她从此闭门抄经,不再见任何人,这是她从叛乱后第一次见到皇帝。
他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沉静,面色苍白得如同死人,双眼收敛了全部锋芒,隔离了世间的全部悲欢,如同受人供奉参拜的神像一样,因为听到她的声音,坐在堆满奏折的桌案后垂眼看过来,目光满是悲悯岑寂,令人捉摸不透。
被这样的眼神震慑,徐轻容脑中一片空白,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候,路公公飞快跑了进来,惊慌道。
“陛下,不好了,庄妃她,她把娘娘的棺木偷走了!”
那座神像顿时土崩瓦解,连脸上最后那点血色也全部褪去,顾不上传驾,疾步往外走。
终于从这个意料外的发展里回过神,温虞她们急忙跟上,匆匆赶到庄言言的宫内时,就见李桢面沉如水站在人群中,院内已经跪了一地,连蒹葭宫的宫人都在这里。
他对一切置若罔闻,只死死盯着那方棺木,一字一顿道“还给我。”
像是在说“你们把她还给我”一样。
胆子小的宫人已经觳觫起来。
魏公公连忙出现,劝哄庄言言先和自己将棺木抬回去,一切都有话好说。
庄言言用力摇头,对他道“我不许,娘娘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打扰她睡觉了。”
直到现在,宫中的人也不愿称呼先后,庄言言说出了这种孩子气的话,却反过来戳破了所有人刻意维持的假象。
听到这里,满地的人都低噎或痛哭起来。
皇后殉葬后,因为玉玺下落不明,两位皇叔忙着互相猜忌对方,各大世家在宫中四处搜寻,大家顾不上难过,只能尽力保护她的棺木不要被那些人盯上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