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此刻心里很后悔。他想,他早该放了人家走的,那此时此刻,他们两个人若是重逢的话,说不定还能坐在一起喝一杯茶水。
她此生的苦痛,都来自于莫知晓和他。
但她又不恨他,她把这都归咎于自己走了错路,好像这样一来,她就能感受些,豁达些,但她真的不恨自己吗?
齐礼头疼起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天以前亮了,他看着太阳光,突然有些意兴阑珊,老太监不敢叫他起床,齐礼也没有要起床的意思,宣布今日罢朝。
折霜听闻此事的时候,心里十分难受。她想,若是这事情真能传出去,可能就是一段佳话。
勤政十几年从来没有罢过早朝的皇帝为了美人的离世罢朝,别人说起来,定然是帝王多情,帝王长情,帝王痴情,无人注意美人去世的事实,无人在意美人是否愿意。
世人甚至还会嘲讽几句苏弯弯的不知情达意,讥讽她矫情连帝王之爱也不懂得珍惜。
这就是人间最平常的事情。浪子回头金不换,女子无错还要被贬低三分。她坐在屋子里面,抱着丹阳,久久没有言语,想要说些什么却也没有力气,反而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第二日,威远侯夫人带着陆琴之和孩子们来找她,折霜的心才换是缓过来,她笑着跟她们说这些年自己过得怎样,又说可能短时间不会回来。
“云州对我的脾性,再者说晴牙刚在那边稳下来,不好换地方。”
威远侯夫人这几年就有些显得老了,她倒还是那个性子,风风火火的,跟折霜道:“那你何时走啊?”
折霜:“只呆一个月,就回来看看大家。”
威远侯夫人还觉得她这般太浪费时间了,一来一回,半年就过去。然后还朝折霜打听孩子们的事情。
威远侯夫人是想要给丹朝和丹阳说亲。
“我娘家的侄女,跟你的性子差不多,你一定喜欢。”
折霜就笑起来,“我喜欢没用,得他自己喜欢,再者说,我倒是不想丹朝和丹阳这么快成婚。”
她道:“少年夫妻,什么都不懂,还是等他们长大一些再说。”
威远侯夫人就知道她的意思了,道:“那你接下来,还要去哪里看看?我陪着你一起,你不在的这些年,京都都没人对我的脾性。”
折霜就看向陆琴之,“琴之也不对?”
威远侯夫人笑起来,“我们如今总吵架,她嫌弃我呢。”
陆琴之便也笑,“阿姐,你别母亲乱说,我怎么敢嫌弃她,只她嫌弃我将家里布置的幽静一些。”
陆琴之年纪大了之后,便喜欢上了“静,素”,威远侯夫人却越老越喜欢亮堂的,富贵的。两人时常不对盘。
不过她们两个人吵,家里的人是不敢上去劝说的,谁敢劝,定然要被两人一起骂,陆琴之走之前还跟折霜小声道:“我阿娘那么个性子,我可不敢吵,就怕她直接想不开去见阎王,倒是母亲,她是个爽快性子,我说什么她不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