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芪自然不信,“赌吧。本宫赌一个月后,北狄必定兴兵犯我大夏之境。”
皇帝一本正经地应约,“好,赌什么?”
黄芪记得皇帝上次说要送她一顶新凤冠,也不知道司珍房有没有在制冠,赌去江南吧,赢了让她出宫去江南玩耍,“如果本宫赢了,你答应和本宫下江南。太后那边本宫当然有办法搞定,主要是你要跟着一起。”
皇帝立刻答应,“不过你为什么要拉着朕一起,你可以自己去的,你母亲的亲族在江南。”有足够的理由离开皇城,而不受群臣指摘。
黄芪心情渐渐开朗,脸色也越来越好,夺过他手中的宣纸,放回书案时,发现先前的画作里面的天空已经细雨连绵,乍一看去,就像真的在下雨一般。
她连忙审视原画,两相比较,发现皇帝居然渲染出了与原画一模一样的天空!
太有才了吧!
虽然她不敢置信,可还是很尊重皇帝,没有把画拿到原作前作吹毛求疵的对比,由衷赞赏道:“皇上确实有才。不过你知道吗,很多人认为李景枫最适合接掌江山。”
黄芪还未曾得见自己设计的男女主,但心中的那杆称早已不知不觉倾斜,透露点秘密亦是情理之中。
皇帝并没太大反应,仿佛也在他意料之中,“若朕确实痴呆,李景枫确实是个好人选,起码表里如一好相与。但若论治国的雄才大略,不及李景秀。上次秋闱,最出色的策论乃出自李景秀之手,字字珠玑,针贬时弊。闻太傅一脉却嫌他过于孤高,也怕他太激进动摇根本,也忧心他不好控制,所以敲定李景枫。”
黄芪写书时,对于政斗都是寥寥几笔带过,不会过多叙述,不仅因为政斗复杂,而且怕读者不爱看,所以皇帝说的话听懂就行,不想去深究过程。
说起时政,新帝登基后,一般会在先帝已经施行并持之有效的政策下有所增减,但为了显示自己天命所归,很多都会直接筹谋新政。新政最大的敌人,永远是即得利益的“贵族”,土地大户,甚至是皇族。
这些权臣贵胄,对皇帝诸多制肘。
她想知道皇帝怎么想的,“你知道施行新政吧,各种拦路虎,新政随时胎死腹中,可要怎么办?”
皇帝云淡风轻地说:“秦梓柏不怕拦路虎,因为他狠毒,谁拦他,他杀谁。李景枫也不怕,因为他是只笑脸虎,大概笑着笑着就把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李景秀更不怕,他就怕没人和他斗。你弟弟更不担心了,试问这个天下,谁有定国公富贵?他们都不怕,朕怕什么?暴风骤雨会有时,天高云淡晴方好。”
黄芪眨了眨眼,得,皇帝不是被圈养的待宰小肥猪,他有卓越的见解和良策,现在不是讨厌谁适合当皇帝,是本来皇位就传给了他。
来这里后听到的各小道消息,看来先帝本来也属意把皇位由嫡长子传给李景辰的吧,可惜他们都没太后雷厉风行。
“那么李景秀现在和秦梓柏、李景枫斗得不亦乐乎了。”
皇帝表情变得很淡漠,似乎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管他们呢。朕带你去作画。”
黄芪现在一点学画画的心思都没有,心里有些乱,直言:“本宫不想去。”
皇帝无奈地问:“那你想做什么,去看看圆圆?”
黄芪把宣纸放回桌上,心想事情太多了,个个妃嫔都是太后的棋子,她急也不得,乱也徒劳,还不如好好享受今日明媚的阳光呢。
“好吧,咱们去荷塘那边。”
皇帝颔首,嘴角微微上扬。
黄芪打开门,看到香芙和小康子二人都在,皆低眉顺眼,安分守己,心情不由得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