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罚你把今日的曲子补上。”叶叙川将手中词集扔在她怀中,阖上了双眼。
翻开那本词集,烟年的表情狠狠地扭曲了一记。
“大人,这”
她强忍心中不适“我在红袖楼,未曾学过这些艳调。”
叶叙川依旧阖着双眼“今日不奏这曲子,下回就去筵席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奏。”
烟年攥拳,指甲嵌入肉中,又慢慢松开,吐出一口浊气。
罢了,为了她伟大的任务。
她干脆地低身一福,出去取她的琵琶。
香榧早已等在了门前。
“娘子,你的手”
烟年垂眸,才发现自己指尖泛了红,想必是今日出门匆忙,没戴义甲,把指头磨淤血了。
她不以为意,想说这不算什么要紧之事,但忽然之间,一团浆糊般的脑袋中闪出了个念头。
她闷不吭声,接过了琵琶,回身入室。
这词真是难以入耳,粗俗,她并腿坐下,低低唱道“施绫被,解罗裙”
她唱得并不动听,还夹杂着一些含糊的露骨词汇,羞赧之意溢于言表。
叶叙川睁开眼,嗤笑道“你那红袖楼只教了你泛滥的善心,没教你如何识趣些么。”
烟年手一顿,歌声越来越低,唱到最后,几不可闻。
她柔顺地跪着,脖颈如天鹅般低垂着,几缕鬓发从髻子中掉落出来,十指依旧按在弦上。
叶叙川斜睨了她一眼,忽地蹙了眉,问道“手怎么了”
烟年低声道“不慎磨破了,小伤而已。”
对弹琵琶的人来说,指尖破皮可算不得小伤。
叶叙川身上那股凛冽的气势又回来了,昭示着他此刻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