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眉眼,畅快地一笑,双目微眯“倒是小看了你。”
他指节轻叩棋盘,纵横交错的格路之间遍布黑白两色的棋子,他执黑,烟年执白,战况焦灼,棋局错综复杂,两色纠缠在一处,像两张互相蚕食的巨网。
黑子占上风。
脑袋转得几乎冒烟,左右为难半晌,烟年艰难地落下一子。
“不改了”
“不改了,”她咬唇“落子无悔。”
叶叙川似乎早已成竹在胸,信手取出一枚黑棋,往盘中落去。
“等等”烟年忽地惊呼一声。
方才战局正酣,不及细思,待得下完后才发现自己留了个破绽。
叶叙川看在眼里,忍俊不禁道“怎么了想悔棋么”
烟年本已伸出了手,想起那句“落子无悔”,那手又悬在了半空中,末了缩回来,抱住自己僵硬的脖子,悻悻然道“算了。”
叶叙川懒散地换了个姿势,准备好好地教会这个自作聪明的蠢女人,棋究竟该怎么下。
可他抬眸之时,落子的动作微滞。
他目光所及,女人痛心疾首,咬着唇可怜巴巴地望向棋盘,平日里灵秀的猫眼中满是懊恼。
懊恼中又夹杂着浓烈的不甘心。
她只有这时才是真正生动的,让他感到她是个有私心,会呼吸的活人,而不是一具只知道顺从他的机器。
她想赢,想翻盘,野心勃勃,才华横溢。
那一子落到半空中,眼看大局已定,叶叙川却忽然移开了它,置于棋盘另一角上。
烟年一愣。
叶叙川似笑非笑。
“为何不下了”他的下巴微抬,示意烟年把注意力放回两人的棋局上“继续。”
她好像很快明白了,立刻抓住了机会,把自己从将败的困局中救了回来,并长长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