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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

人们常说,一辈子很短,要珍惜的人很少,可是要回首的往事却很多。我不知道我的一辈子还有多长,也不知道值得我珍惜和爱护的人何时会出现,我只想,此时此刻,记录下我的痕迹,或许,能有人听到我的心声……

我经常看见或听见颠沛流离这个词,可从未感受过这词的真正意思,直到那年记事以来,我慢慢理解了,原来颠沛流离,就是这种感觉。

“你爸爸姓杜,你妈妈姓朱,为什么你姓刘啊?”

“你是不是没有爸爸啊?”

“她没有爸爸,我们不要理她。”

……是啊,我没有爸爸,我不知道我爸爸在哪,我也不知道爸爸是什么,从小到大,我只有妈妈和爷爷奶奶,我从不知道别的小朋友有爸爸是什么感受,即使没有爸爸,我还是过得很安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像家人常说的,“这孩子真可怜,没出生爸爸就不要她了。”我从出生起,从未见过爸爸的身影,可以说,他只是一个生我的陌生人。我还经常听见恶意的亲戚指着我鼻子对着妈妈骂“这么丑的女儿,要了干嘛?不要她你还能嫁个好人家,你长那么漂亮,干嘛拖着个拖油瓶。”那时候还不懂事,别人说说也就说说了,不会往心里去,或是,听多了,也就不想去理会,左耳进,右耳出,睡一觉起床又是新的一天,还好,好在我有一对把我捧在我手心里惯的爷爷奶奶,还有用不同方式爱我的妈妈。所以我从来都不难过,她们都会安慰我“语嫣最棒啦!”。那时候没有感受到孤独,至少幼儿园里,还有两个特别疼我的小哥哥,每次都因为我去打架,说起这些,还是有些怀念呢,我已经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了,只是怀念时就抱着毕业照看他们,那时候天真无邪的样子,说要永远保护我的两个小哥哥,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还好难过时有他们陪在我身边,如果他们还记得我,或者看到这小文,我想亲自感谢他们。不过说起我妈妈,她长得很漂亮,你知道邓丽君吗?我妈妈和她长得很像,我妈妈也爱唱歌,她的偶像就是邓丽君,她的梦想就是有一天参加《妈妈咪呀》,拉着我一起,她还有一个梦想,就是希望我健康的长大,不要步她的后尘。我妈妈她很洁癖,爱钻牛角尖,急性子,吵架没有人吵的过她,还有强迫症,动她东西要被她骂好一阵子,口头禅永远都是“宝宝啊,妈妈希望你懂事,妈妈好好跟你讲……”恩,虽然烦,但是她很可爱,她很爱我,只是表达方式不一样,我是被她骂大的,不过打是亲骂是爱,我就不和她计较了,当然我也不敢。虽然有很多当面背地都不指望我出生在这世界上的人,但是我妈妈一直说“我女儿很漂亮,又懂事,长得也高,身材也好,我女儿很优秀的,她拿了好多奖状,还参加好多比赛,老师都打电话给我夸她。”她总是很夸张,搞得我每次见她同事朋友都很不好意思,怎么办呢,亲生的。

我并不是一个很悲伤的人,只是渐渐大了,也就越来越在意别人的看法了,幼儿园毕业以后,妈妈结了婚,我称那个男人为“爸爸”,我对爸爸这个词没什么期待,但是一直都很羡慕别人的爸爸,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那种有爸爸的感觉,真的很好,很舒服。我第一次张嘴喊“爸爸”,我不知道这个男人会不会对我好,我只知道,装乖是没错的,他开始对我很好,给我买好吃的,好玩的,带我去动物园看大狮子大老虎,那时候我是第一次感觉到家的那种温馨,直到现在,我还留着那时候老相机拍的我们的照片,那时候后爸和妈妈好好看啊,酒窝里都洋溢着幸福。可是后来都变了,不过那是后话了。

(备注:下文起“后爸”一律称“爸爸”)

他们结婚之后,带着我租房子,搬了很多地方,最终决定,买套房,房子不大,四十来平方,三个人够住,房子朝南,家里不用开灯就很亮,冬天很暖,夏天很凉,阳台外就是小花园,那边还有小朋友嬉笑打闹的声音,新房子很舒服,毕竟是新房子嘛,哪有不舒服的。于是我们一家三口就在这定居了,我开始第一次熟悉环境,第一次习惯交新朋友,第一次上小学,第一次去镇上逛街。那时候的我们真的很美好,至少我觉得除了每月开销,没什么可愁的,唯一可愁的,就是爷爷奶奶不在身边,而新爸爸也不是很和蔼,他似乎不喜欢孩子,或是,仅仅不喜欢女孩,每次和他单独在家待着,他都很凶,眉头一皱,我就哭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可那时候真的很怕他,还记得有一次我们三个在家嬉闹,我不小心打了他一巴掌,从那时开始,他就跟上了发条的老鼠一样,来劲了,天天怼我,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虐待,他还小心眼,记仇,特记仇!年少无知的我哪知道一个巴掌有多严重的,那以后,他经常叫我给他敲背敲腿做推拿,我可是给他当了十几年免费按摩师,我这手法,可不是吹的,不仅如此,我皮也厚,为什么呢,他和我的屁股杠上了,他只要一不开心,或者我做错了事,我的屁股准能开花,晚上睡觉前趴在床上,脱下裤子,那花开的可真叫漂亮,难以想象他儿子怎么熬过这些年的,他怎么想的,我那么小,没爹的,还要打我屁屁?果然,亲爸后爸还是有区别的,亲爸没见过,至少没揍过我,后爸还挺自觉,三天不打我,他能上房揭瓦,那时候,我也不敢告状,妈妈也不知道,只是后来,被妈妈发现了,后来……

:#回忆真是个好东西,回想起来,又哭又笑,故事开始了,我该怎么结束呢?#

【文:尹恩小姐】

【后期校对:叶瞻宁】

[每周二至周四23:00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