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去的地方是一个乱葬岗。
当年事发之后,秦悠被逐出朱家的时候,刚葬在朱家祖坟的朱元章和一干小妾们全都被人挖了出来,丢在乱葬岗。古人讲究入土为安,被人挖坟掘尸并曝尸荒野,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那个时候朝廷有小王爷,江湖有花家和太华山派,又有谁敢为朱瓒的父母收尸?
直到卓琅玕赶往繁城调查,才为朱瓒的父母收尸,但是因为当时一些特殊的原因,只能在乱葬岗附近安葬。
虽然后来无数次国师想为其迁坟,但因为乱葬岗乱挖乱埋的现象实在是太严重了,加上附近野狗泛滥,竟然无法区分满地的尸骨谁是谁,最后不得不作罢。
秦悠安静的站在一座只有一块粗糙到极点的墓碑前,低头凝视着,上面的字苍劲有力,一看就是卓琅玕的手笔。
——卓氏友人之父之墓
秦悠弯下腰,用袖子扫了扫上面的灰尘,然后将花放了下去。
天气有些阴沉,闷闷的似乎有一场大雨即将到来。秦悠还一动不动的望着那座坟,面目表情的样子实在是让小乞丐没有勇气出来。
从来也没有人想过朱元章对于秦悠的意义,包括哪些熟知真相的人。没有人知道,一天一天过去,朱瓒的记忆一点点渗透秦悠,有些时候他自己都无法区分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朱瓒的。
不知道人有没有前世,如果有的话,可能秦悠的前世就是这死胖子。
“你还不走吗?”眼瞅要下雨了,小乞丐担心秦悠被雨淋病,硬着头皮跳出来。
秦悠头都不抬的说,“别打扰我思考人生。”
“要我为你报仇么?”
秦悠伸出手给小乞丐额头一下,“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很像一种不受欢迎的生物,那种生物的学名叫做跟踪狂。”
小乞丐撇撇嘴:“我不想你一个人难过罢了,为什么不叫上我?”
秦悠摸摸他的头:“乖,饿了吧,下次上厕所一定叫上你让你吃个够!”
小乞丐:“……”
片刻,继续锲而不舍,“为什么不迁坟,朱家现在都快要全家跪在地上请你回去了。”
在太子成为侍者之后,他的手段雷厉风行,立刻为朱瓒翻案,朱家那些曾经落井下石,逼迫侮辱过秦悠的人,一个好下场的都没有。
国师有异议的时候,太子温和的说:“我大明王朝开国千百年,从未听说畏惧什么。国师与其担惊受怕,不如拼死一搏如何?少谦虽年少,也知此中道理。”
“况且,悠是雏鹏,不应受到这样的待遇。”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像爱西丝她们说的那样,随着侍者的增加,带来的麻烦也相应的增多。他们虽然会因为契约,对秦悠绝对忠诚,但终归是单独的个体,想法会有所不同。
秦悠不得不承认,当这些人在某些事情达成一致时,的确很烦人。
“今天我问了,石老板午时准时从繁花渡口发船去南疆,我们一会就直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