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昌府的秋天不像秋天,很冷,落着冷入骨的雨,仿佛下一刻就能凝成漫天的大雪。
连续几天不休的追杀,已让宁祈耗尽了精力,他将自己身上的重甲褪下,身着简单的轻甲,将胯丨下的马驱赶得更快些。
他知道,谢惊鸿跟他一样,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门昌府毕竟是谢惊鸿的地界,他熟悉地形,宁祈的人要一直咬他不容易,宁祈知道谢惊鸿要打迂回战术,直接令人快速包抄,将他逼到昶山上去。
谢惊鸿的马嘴上开始分泌出白沫,粗重地喘气着,显然已经累到极致。
这场追逐终于在昶山上停下。
谢惊鸿弃马,将腰间的长剑拔出,冷雨溅起的雾气漂浮在昶山当中,如堕云海。
“总督,你先走!我们留下拖延时间。”随谢惊鸿杀出来的十几个死士俯首请示道。
“罢了...”谢惊鸿冷冷地道了句,“你们走罢,不必陪我死在这里。”
“总督!吾等誓死保卫总督!”
谢惊鸿将腰间号令死士的令牌丢到为首的死士手上:“如果你们真心效忠于我,便立刻前往靖国,保护恪儿。”
“总督!”
“走!”
十几人静默在原地,耳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为首的人狠狠咬了咬牙,带领众人一起跪在地上,行至最后一礼,然后迅速转身往重重的山雾中跑去。
宁祈驾马来时,谢惊鸿坐在地上半倚着树干,似乎在恢复体力,以迎接这场恶战。
宁祈:“谢惊鸿!”
谢惊鸿睁开眼,看向宁祈的容颜,苍着声音说:“你很像你父亲。”
宁祈蹙眉,他知道谢惊鸿这是有意在拖延时间,可...从没有人谈起过他的父亲。
宁祈按下心思,冷声说:“不要再负隅顽抗了!”
谢惊鸿喘了口气,眼色略有些迷离:“你本不该姓宁,玄机子从不跟你提起你的父亲吗?”
宁祈充耳不闻,令人将他擒住,一行人渐渐靠近,可谢惊鸿丝毫没有慌张的神态,继续说:“岳修岳折云。你的父亲,是岳折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