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室内,就着面前木桌上橙黄色的烛火,隐在一袭黑色斗篷内的消瘦男子,尖细着嗓音,目光阴冷,一瞬不瞬地盯着桌子另一面的,一个五大三粗,脸面有些青肿的毛脸大汉。
此刻,带着兜帽的那张布满皱纹的苍老脸庞,在摇曳不定地烛光映衬中更显阴鸷、狠戾。
“那还不是妥妥地!只要,哈哈哈哈——”话说至一半,只见那大汉将食指与拇指相捏,轻轻揉搓着,满脸谄笑道:“嘿嘿,干爹您老,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吧!?”
“哼嗯,就你那德行?!”说着,老者嗤笑着从身后摸出一个锦缎的包袱,“啪”的一声,重重地拍在了身前的陈旧小木桌上道:“瞧好了,只要办好了这事,这些可都是你的!”轻解搭扣,只见在昏黄的烛火下,一时间包袱内那明晃晃的黄白之物,直晃人眼。
“啧啧啧,瞧我说什么来着?还是干爹您疼我!这事交给我,您老就放一百二个心——”
大汉口中千恩万谢着,可两只眼睛却是放光地,死死盯住了面前的东西,身子更是急不可耐地,向着眼前那堆“阿堵物”,豪不客气地扑了上去。
而,随着他这一扑,悬挂于脖颈上的那块,质地并不怎么清澈的翡翠猛虎玉牌,也随着身体的猛烈前倾,来回地摇晃了起来。
“诶哎,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猴急个什么劲儿!”见着眼前壮汉贪财的模样,老者虽说心中尽是鄙夷之色,脸上却不见分毫,只是在口中淡淡地道。而,他那干枯的右手,早已在不知不觉间,一把扣住了那大汉的脉门。
“得得得,干爹,您就饶了我呗!还有什么事,您说!我都听您的不就是了嘛!?”大汉见老者似笑非笑,眼中尽是不悦,况且见着自己一时也讨不到便宜,只能腆着脸,讨饶的说道。
“怎么,这就吃疼了?”
“哪能啊?!”大汉脸上干笑道,手下也没闲着,正试图不动声色的来回运气,为的就是能从老者的钳制中,抽回自己那只缺了尾指的右手。
“哼嗯——”他所有的小心思,怎么可能逃得出老者那双阴测测的眼睛?但,显然此刻老者也无意为难于他,只是在冷哼一声后,就松去了手中的力道。
就在那大汉抽回手,低头吃痛地揉着手腕之时,老者尖细的声音,再度冷冷地响起:“现在,想必眼盯着这货的人只多不少,办事可给我仔细着,一旦出了什么纰漏——哼嗯,可别怪我到时不讲父子情面,心狠手辣!”
“是,是,儿子自是知道此中的厉害。有钱赚,更要有命花不是!?您就放心吧!”
这地穴本就闷热,加上先前应付那老太监,又弄得他出了一身的白毛汗。此刻,好不容易挨到老者离去,毛脸大汉用汗巾擦了擦身子,咒骂着穿起了,一直放置于身侧的,那身早已被雨水浸透了的沉重铠甲。
这寿春郡王一失踪,抓狂地可不止是这东京的开封府尹。就连五城兵马司,皇城禁军都毫不意外的被派了出来,参与搜捕。于是乎,他后面的行事必定要倍加小心才是。
毕竟,谁让这次失踪的,是皇帝的儿子呢?
不过,在他的眼里,什么皇帝的儿子,平头百姓家的良家子,那还不都一样!?只不过,都是些可以用来贩卖的,明晃晃的黄白之物罢了。要说区别,无非就是银两的多寡而已——
更何况,他做生意一向看中的是那“利”之一字,倒是要是出了意料之外的事,可别讲他不讲“父子情谊”,谁让那个出得起价钱的,大有人在呢?!
“哈哈哈哈哈——”
想必,现在就连皇帝手中的密探、暗卫都该尽数出动了吧!
若果说,几天后,在汴河上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东西,你猜到时,第一个有幸见到的,会不会是那些所谓的宫中暗探、密卫呢?!————
这可是,老子给他们准备的大礼!<!-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