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讨生活,难免要遇到一些磕磕绊绊,就算天生的一脸奴才相,见到任何人都点头哈腰,就是给坨屎都会高兴地像条哈巴狗一样的人,也肯定会遇到狗咬狗的时候,所以甭管身份多么尊贵,或者又是多么卑微的人,往往在行事做人时都会稍微留点空间,给自己或是给对方都好,无非就是为了多活几天。就算冷不丁碰上一个不要命的无赖非要把人往死里逼,那么结局多半是两败俱伤,所以没有人敢真正去做困兽之斗,除非是铁定的能够斩草除根,也保不齐多年以后自己也被人斩了,被人除了个一干二净。雷蝉深知这一点的重要性,所以就算自己占尽了地利,也没有把这十几个人往死路上逼,而这也正好让这些亡命之徒对他心生好感,开始的那种不死不休的气氛竟然在悄无声息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古圆也是深谙此道之人,自然也觉察出了其中的差别,就算眼下这帮人还会因为职业道德跟在屁股后面吆五喝六,但是就怕出工不出力,临了再伤几个,钱挣不到了还得回家养伤,这里外里还得自己往里打钱,对于一辈子都没机会开钱庄,开当铺,开拍卖行的亡命汉子来说,这赔本买卖还是算的过来的,所以原本十分力此时可能就剩下六分了。于是古圆便有了想要撤退的念头,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点保命的要诀古圆也是懂得的。
只可惜进来容易,出去可就没想象中那么轻松了,自绝后路虽然绝的出彩,也让哥几个暗地里叫了声够爷们,可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再返回头来看,那跟自掘坟墓真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所以行事时还得考虑周详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这种事还真不是什么人能做的。
若不是身旁有个柳叶,否则古圆可就出了大糗。
原本魔族这条线就像一个烫手的山芋,扔了可惜,可是抱又抱不住,没曾想阴差阳错的要是能够用在这里,没准还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事。
思维敏捷、逻辑清晰,又善于几十个面具来回切换的古圆自然不会让那些只懂得打打杀杀的莽夫们看出破绽,一出声,就好似自己占尽了天大的优势,而对于追杀对象雷蝉来说如同大赦天下、普天同庆一般。
“雷兄,出来谈谈,兴许我能念在咱们相交已久的情分上放你一马。”古圆站在距离五个洞口不太远的地方喊着话,这个距离古圆拿捏的很好,距离洞口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不远是自己能够同时看清楚五个洞口里的动静,他可不知道雷蝉的手上有没有什么能够远距离招呼人的东西,以当下这个距离,他很自信可以轻松躲过。而不太近呢就是以他今晚对于雷蝉的观察,相信雷蝉不可能一步便到身前,这也给自己留下了充分的应变时间。
等了一会,洞内并未出现任何回话,难不成雷蝉不想谈判或是已经走了?这两个可能性都是古圆不愿意听到的,毕竟不确定性太高了,哪一条都得让大家继续如履薄冰。
就在古圆决定要喊人进入洞穴寻找出去的路时,雷蝉突然回了一声:“你想谈什么?”
古圆心中暗喜,只要雷蝉回话了,那么这件事多半就能成。“雷兄,我连你人都看不见呢,这可怎么谈啊?”
“古兄,你说我听,我说你听便可,至于那些繁文缛节的无聊东西不要也就罢了。”
“好,雷兄爽快,那我就说了,今夜之事纯属误会,只要雷兄将东西原数奉还,我将不再计较。”
“古兄,这我就不明白了,我是真金白银的买了你的东西,你却反过来要杀人劫货,这也有点太说不过去了吧。”
“雷兄,若你把价钱再加一倍,我古圆绝无二话。”
“哈哈哈,古圆,既然如此,不谈也罢,我自遁去,你们怕是没个三年五载也休想从这里出去,正好我去接管了你的拍卖行,到时古老怪还不被气得七窍生烟。”
古圆一听,差点气炸了肺,他到不是真信这洞穴能困他们好几年,只是雷蝉软硬不吃的性格领教多少次了,每一次都有一种想要把他踩死的冲动。
古圆稳了稳心神,深吸一口气说道:“雷兄,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但也猜出个皮毛,想要重振白家可不是千八百万这点钱就能做到的事情,不过我恰好有条线,可以助你财源滚滚。”
“什么?”雷蝉不假思索地问道,甭管是真是假,只有听听才知道,反正从他这个角度他能清楚地看见外面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就算有人想趁着两人聊天摸进来,就凭自己的那副耳朵,没等近身也早就遁去了。古圆自然没想过要耍这些花样,但是不代表对方不耍就不需要提防,毕竟雷蝉现在势单力薄,又有伤在身,剩不下多少能耐了,若不防着点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古圆微微一笑,眉上心头,朗声说道:“筑基丹。只要雷兄今儿把东西都还我,再把兄弟们带出这个地方,我就给你介绍个大买家,甭管你有多少筑基丹,都能以比市面上还要高的价格卖出,而且不用担心天阳门找上来,这可是长期买卖,到时候复兴一个白家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说真的,当雷蝉听到这话时,不动心是假的,握在手里那上千颗筑基丹可不像回春丹似的,可以开门做生意,满天吆喝着往外卖,这筑基丹在诺兰国就像违禁品一样,若上面打的字号不是天阳门,头天开张,当天晚上估计天阳门就找上门灭你全家了。所以到现在为止,筑基丹的秘密仍然被雷蝉攥得死死的,就是瑾萱和雷馨都没有告诉,倒不是说不信任她们,主要是事情败露再给她们引来杀身之祸,毕竟天阳门可不是寻常家族可比,要真是闹翻了,怕是皇族龙氏的地位也要颤三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