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阴阳小先生。
由于他并非挂羊头卖狗肉,不管来客高低贵贱,都用心卜算不差分毫,渐渐也在这小县城里闯出了名堂。
阳鱼阁的生意越来越好,就连周边省市都开始有人慕名而来。
张守鱼倒也童叟无欺,从不搞那种胡乱要价的低端伎俩,可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岁,人们在风水命理上还是舍得花钱的。
张守鱼再次过上了极度规律的生活。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有客人便卜算,无客人便饮茶休憩,捎带手还收养了一只狗和两只野猫。
除此之外,他还养成了撰写笔记的习惯:
1915年2月11日:
我来到了双城堡。
那群人还在盯着我,我一直都能感觉到。
他们果真没打搅我的自由,再者说我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既然互不打搅,那便由他们去吧。
1915年2月13日:
今儿是农历年三十,也就是老话常说的除夕。
这是我活这么大第一次过年节。
按理说年节应当团聚,可我的年节却孑然一人。
哦不对,还有两只猫和一条狗,它们替代了我师父的位置。
外面在放鞭炮,小孩子抽冰尜,玩狗拉爬犁。大人们都窝在家里,拿大锅咕嘟杀猪菜和灌血肠。
我的风水馆子准备开张了,隔壁吴婶给我送来两兜粘豆包,黄的白的都有,看着不太喜庆,我牙口不好也不太吃得惯,不过还是笑纳了,毕竟是一番好意。
没错,我觉得我已经开始学着人情世故了。
1915年2月14日:
今儿是大年初一,我没有早起诵读《太上三官北斗经》。
我也没有设斗坛供灯,拜道教尊神以及本命星君。
我不打算做道士了,我想做个寻常百姓,若是富裕一些,就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