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廷闻就坐那儿看她手忙脚『乱』地鼓捣,直到手里捧了粥,热气熥了眉眼,还在乐。
“怎样?”
任胭把脸儿凑过来:“红玫瑰是佛纶送来的,我给拿糖渍了,添了菌菇一块儿炖的粥,头回做,你且尝尝。”
粥甘鲜,冬日里吃一碗通体舒泰,他道了句极好:“只是许小姐爱红玫瑰如命,叫她知道,怕是又要和承敬闹了!”
“这样吗?”她后知后觉,“原先想着抽空给她做一盅送去,还是不给康旅长添事儿了。”
辜廷闻若有若无地嗯了声:“还是觉得皂儿糕最好。”
任胭的头发丝都要立起来了,怎么还提这茬儿呢,却又不得不佯装无辜的模样:“……你要是觉得好,下回,下回再做,再做……”
辜廷闻握着白气氤氲的粥,无声地笑。
寿宴在即,辜家里外早已起了热闹的氛围,雪地哄着无边无尽的大红灯笼,入了夜自然是华灯十里,贝阙珠宫。
又逢着年根底下,萃华园叫预定下的饮宴单子摞了厚厚的一层,以吴带堂和曹衣馆两处雅间最受追捧,杯盘罗列整夜不绝。
打烊前最后一席的筷子还在滚水里,新一天的二席客人都已经酒足饭饱;这样时间长了,谁也吃不消,任胭两头忙得上火。
要不是麦奉辉带着母亲和肖玫返京,她的嘴角能生生叫烘出个火疖子。
肖玫挤兑她:“在这样忙下去都成竹尜儿了,客人就是那抽绳,说要点菜您可就转悠开了,舞得跟风车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说话的时候,任胭正跟麦奉辉研究一条鲈鱼。
一篓子的花鲈是打秦皇岛送来,个儿大还凶猛,长途跋涉进了萃华园的鱼塘子里,不大会工夫就开始活蹦『乱』跳,到处踅『摸』小鱼小虾填肚子。
如今正是鲈鱼肥厚的时节,或蒸或烧都是惯常的口味,了不得新鲜些用葱油,得一道皮身酥滑肉质鲜嫩的葱油鲈鱼。
任胭受了皂角米的启发,琢磨着把鱼肉片下成鳞片模样再裹淀粉油炸,出了菜拼一道梅花鲈鱼,再浇琉璃芡,大约也是个玲珑剔透的模样。
可淀粉下了油锅并不受控制,多了会坏了鱼肉酥脆的滋味,少了也挑不出梅花的灵秀,金灿灿圆滚滚的,倒更像是菊园里正在盛放的黄香梨。
任胭同麦奉辉一合计,倒不如真按了鱼肉自个儿的意思做一道菊花鲈鱼,鲈鱼自古就有金齑玉脍的美称,也不算辱没了人家。
这么琢磨完了,挑了条肥大的刮鳞去头尾,洗刷干净片出两面厚厚的鱼身来,再使细刀片剔掉鱼脊和宽刺,铺摊在碟子里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两片鱼身得使花刀剞出刀口来,为了更贴近与菊花细条条的花瓣,刀口的宽深都得拿捏着力道;三刀或四刀为一簇花瓣,切断开成一块完整菊花鱼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