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在寅点头:“没错,釜山刚刚地震一场,谁都不想再来一场大动荡。”
“其次……这种社会关联也成了双刃剑,比如他们和韩进海运的关联,如今反而变成了悬在喉咙上的刀子。”唐谨言笑笑:“七星帮终究脱不了韩国黑帮上不了层次的格局,在诸如韩进海运这种庞然大物之下,他们没有上层关联,反而是人手遍布下层,这么一来,在我入主韩进海运的战役里他们连话都说不上,反而变成他们有无数帮众现在正指着我吃饭。”
文在寅笑道:“正是如此。唐会长是个异类,把新村派的格局拔高了无数层。这是几十年来很多道上豪杰想要做却没做到的事,却在唐会长手里做成了。”
“近期的码头工人重新上岗,我有意的把和七星帮有瓜葛的人员划在下个批次考虑,李康焕面对的压力很大吧?”唐谨言嘿嘿一笑:“所以文党一来,我就知道是为什么。”
文在寅敏锐地抓住了这话的关键:“只是划在下个批次?”
“是的,我们需要大量人力,不可能拒绝所有和七星帮有过瓜葛的人。”唐谨言淡淡道:“但是这里有个问题……入了我大唐海运,他们到底算七星帮的人呢,还是算我的人?吃着我的饭,到时候却听别人煽动的话,这种蠢事我可不干。所以我需要厘清这个关系,才能继续安排。”
文在寅长长吁了口气,半晌不答。
他知道即使是李康焕本人在这里,也无法回答。
这可真是个麻烦……唐谨言入釜山,还不止是一般意义上的猛龙过江,双方打几架定胜负的格局,而是变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以谁为主的格局。
见文在寅沉默,唐谨言忽然话锋一转:“其实文党也知道,我现在真的要灭七星帮的话,愿意付出一定代价是能办得到的。”
文在寅点点头,知道这个道理。七星帮在政治上的依托,一方面是自己,另一方面是传统的关联如金乙京这些。如今金乙京屁股偏了,自己的屁股也偏了,加上现在唐谨言掐死了许多七星帮众的生活命脉,这样的形势下只要狠下心拼着一场大动荡,是真的能把七星帮连根拔起的。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了明悟……釜山动荡,关唐谨言鸟事,他为什么不一劳永逸?为什么反而要摆出谈判的局面?
他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唐会长有意养寇么?唔……或许这形容不是太准确,总之也就是像泛西方那样?”
唐谨言悠然品茶,嘴里说出的话却挺诛心的:“是有这个意思。有一个名目上的敌人在外,是能够转移很多视线的,至少人们眼里我唐谨言还有宿敌在作对。若是真的天下一统,嘿嘿……怕是文党第一个坐不住了吧……”
文在寅有点尴尬:“哪里哪里……”
“否则文党为什么要为背叛了你的李康焕说项?”唐谨言摆摆手:“我能理解文党的顾虑,不用多心。”
文在寅摇头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唐谨言又道:“再说……七星帮扎根已久,死忠无数。我也不想拼到他们走投无路之下,铤而走险去对我的人做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事。”
文在寅沉默片刻,点点头道:“我知道唐会长的意思了,我想……李康焕会明白怎么做。”
唐谨言笑笑。无论从哪个角度去分析,无论是为了釜山稳定,还是为了给唐谨言留个敌手,文在寅都会回去劝说李康焕服软。他出面可比自己出面摆酒谈判有效果得多了……
文在寅又抬头看了唐谨言一眼,叹了口气:“有些事,本来不想和唐会长说深,可今天一席话后,我却忽然想说了。”
“哦?”这话出了唐谨言的预判,有些惊奇:“什么事?”
文在寅沉吟再三,终于下定决心般,问道:“不知道唐会长对下一届总统选举,怎么看?”
唐谨言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