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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情话

被狗蛋的结界吓得慌忙逃窜,直至跑到客厅,维克才察觉自己竟赤脚跑了一路。

弯腰喘着粗气,他爬上扶手椅,咕嘟咕嘟喝掉热茶,这才感觉舒服多了。

好险,差点就被看到了。假如被那小崽子抓到了把柄,那他作为大师的尊严还往哪搁?以杜予涵的性格,他肯定会跟凯文那个小混蛋分享,这还不如让他直接开始下辈子好了!

抬头看了眼杂物房的方向,刚刚下来的时候,他恰好遇上归来的凯文。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俩家伙肯定在房间里腻歪好长一段时间,不到晚饭时间绝对不见人。

这时间段,海伍德拉着拉斐尔到训练场对练,狗蛋又在杜予涵手里,连个能陪自己唠嗑的人都没有。

无聊的抬首看向窗外,行人熙攘,短暂的午休过后,人们又开始了下午的劳作。

大汗淋漓的车夫,热情叫卖的商贩,疾步如飞的运货人,甚至是忙着记账的饭店老板……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努力着,忙碌着。而一窗之隔的自己,只能窝在家里无所事事。窗外阳光明媚,但一切与他无关。

维克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换做以前,他每天肯定有忙不完的事务,有探讨不完的技术,有会见不完的宾客。可现在,不说研究新技术了,他连激活最低级的手镯都做不到。

除了杜予涵和他姘头外,压根没人知道自己是谁。除开他本身不愿公开身份的以外,其更大一部分原因,是说出来根本没人相信。

羸弱无力的身体,没有方向的未来,无法言说的秘密……这巨大的落差使得维克一度颓废不已。有时候他也会想,若是没有上辈子的记忆,就这么傻呵呵的过完这辈子,也是件幸福的事。

话说回来,上辈子临死前,他为什么要拼尽最后的力量,也要把灵魂封印到沙盒里呢?

力量枯竭之后,那种痛苦,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

耳膜如被人用细针狠狠刺蛰,再缓缓旋转,太阳穴疼得一涨一鼓,没一会儿,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嗓子眼像被放在烈火中炙烤,他猛地咳出一大口黑血,只能发出嘶嘶的哑叫;双眼胀痛得快要爆炸,仿似有什么东西从颅内急速膨胀,压迫着脆弱的眼球,一道几不可闻的断裂声,满目血光。

他想笑,可是笑不出来。脸上每一寸肌肉都在抽痛,每一段神经都在惨叫。他只能窝囊的蜷缩在潮湿的山洞,眼睁睁的看着皮肉如同枯木皮般片片凋落,渐渐干枯,却依然咬牙释放禁锢灵魂的咒语。

直至鼻头融化的血肉堵住了声线,直至痛楚堵塞全身的毛孔。

当希尔再度睁开眼睛,灵魂已经沉进沙盒之中。

像是被困在一个又黑又小的木箱里,伴随千年的,是四周无尽的黑暗,停滞的时光,虚无的寂静,绝望的孤独,还有……快要逼疯自己的疑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明明饱受折磨,明明……明明他连有没有下辈子都不知道。

可又为什么宁可刺骨锥心,也要重生于世?

垂头默默思忖,维克小小的身影看起来有些佝偻。看了眼椭圆的餐桌,他抿紧了嘴唇。

拳头大的土豆被切成拇指大小,外面包裹着一片艳丽的桔野花花瓣,再撒上一层盐巴,一盘非常有特色的小吃就大功告成。尽管刚开始吃会涩口,但外层的花瓣却非常香喉,嚼久了还有种难以名状的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