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舟径直走过去,瘦削的下颚线条紧绷,沉黑深谙的眸子将床上的人仔仔细细观察一遍,才低声问:“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疼告诉我。”
看着男人眉间拧起的那道褶皱,秦栀轻抿了抿唇瓣,摇头,柔声道:“就是肚子有点疼,医生说注意休息就好啦。”
沈鹤舟微垂着脑袋,黑眉清目,笔直绵密的眼睫铺下一道淡淡的阴影,意外的有些沉默。
秦栀半躺在病床上,望着沈鹤舟微微发红的眼眶,呼吸蓦地一顿,她慢慢倾身靠过去,纤细的臂膀温柔地抱住面前的男人,本想抱抱他安慰,掌心却无意中触摸到男人被汗水打湿的脊背,身上的备勤服都没来得及换,衣服有些潮湿。
或许是体会到沈鹤舟这一路赶过来的心情,秦栀的鼻子有些泛酸,理解了男人的静默,于是伸手温柔地抚了抚沈鹤舟微弓僵硬的脊背,像在安抚一只大型猫科动物。
“老公,别担心了,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嘛。”
秦栀的语气越是温和轻松,沈鹤舟的心绪越是复杂,一股劫后余生的恐惧感如洪水般席卷而来,疯狂地漫过心头,让他没办法这么快从中抽/离出来。
他长睫微垂,黑眸凝视着女人莹白清丽的面庞片刻,才缓声开口,嗓子沙哑得不像话:“老婆,你吓到我了。”
温女士不知道,她那条短信里用到的字眼,足以让沈鹤舟的心情从高处到深谷通通走一遭,什么情绪都有。
秦栀眨巴眼,哄小孩似的继续抚了抚男人宽阔温热的脊背,声音软绵绵的:“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状况了。”
沈鹤舟紧抿的唇线僵直,沉默的点头算是无声的回应。
静默片刻,秦栀再次开口:“老公,有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你。”
沈鹤舟的身体稍稍后退,垂眸望着面前笑意温和的女人,附和地问:“什么事?”
秦栀唇角的笑痕愈深,软白纤细的手握住沈鹤舟的手,牵着他覆在自己平坦柔软的小腹上。
她不急不缓地问:“猜到了吗?”
男人温热的掌心隔着薄薄的衣衫贴着她的小腹,似乎在暗示着什么,电光火石之间,沈鹤舟猛地睁大眼睛,甚至忘了呼吸,眉眼间的清冷平静顷刻间崩塌。
沈鹤舟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怀里的人,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千言万语仿佛卡在嗓子眼,一时间难以用语言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而那股道不明的情绪却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持续发酵。
他眨了眨泛酸的眼眶,看向老婆平坦的小腹,眼神都变得小心翼翼,薄唇掀动,生平第一次,说话都变得磕磕绊绊:“是、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秦栀抿唇轻笑,安静地点头,白皙细长的手指陷入男人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神情温柔地回应:“是呀,沈队长要当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