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教堂当然有不少。
雪稍微停得差不多的时候,于笙被靳林琨带出门,沿着泰晤士河散了散步。
总是弥漫着的潮湿雾气被短暂地压下来,午后的阳光照在新雪上,暖和的叫人有点犯困。
教堂在泰晤士河下游。
不太起眼,被雪松和桦树掩着,露出了个白色的尖顶。
雪地上还落了一群灰扑扑的信鸽。
“少喂点,据说这群鸽子在减肥。”
靳林琨要了一小把谷粒过来,给于笙倒在掌心:“不过我喂过几次,它们其实也不怎么吃……”
话音还没落,两只胖乎乎的球形鸽子已经扑过来,毫不客气地把他挤开,站在了于笙的手臂上。
靳林琨:“……”
在大学里也老是有这种情况。
和同学对两个人的敬畏程度成鲜明反比,明明他也显得很和蔼,但流浪猫永远都会围着他绕出个圈,一头扎在于笙脚边碰瓷小鱼干。
对其他人都很警惕,偏偏碰上于笙,甚至还可以毫无尊严地被揉肚子上的软毛。
靳林琨对这件事一直不太能理解,但靳先生就觉得挺正常:“你当时不也差不多是这样吗?”
靳林琨:“……”
虽然比起妻子反应慢一点,但靳先生总有一些超乎常人的直觉,经常会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关键。
就比如那场考试前,靳林琨为什么会去找于笙。
不是因为于笙曾经在网吧随手帮他,不光打了场架,还没怪他把啤酒喷了自己一身。
至少不全是。
于笙身上有种莫名的特质,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清楚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但就是叫人觉得能够全盘付出信任。
哪怕他什么都不说,就只是站在那儿。
哪怕男孩子从来都不肯示弱,见谁都冷淡,身上始终带着格外凌厉的清冷锋芒。
雪后觅食的地方不多,鸽群一传十十传百,一只接一只地凑过来。
于笙蹲在台阶边上,掌心的谷粒没多长时间就被抢了个空,放下手臂回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