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听起来就显得很有威胁,学委脚步一顿,兴冲冲迈出去的腿收了收:“笙哥,十八盘有多远?”
于笙最近刚选修了说话的艺术,稍一沉吟,把平时过于单刀直入的措辞换了个方式:“不很远,抬头。”
天还没亮,埋头爬山很难体会上面究竟还有多高。学委有点儿迟疑,手里的手电哆嗦了半天,犹犹豫豫往上照了照:“……”
石阶盘旋环绕,一路直插入云,手电的光照了半天都没照到头。
十八盘比前面险峻了太多,老贺还在循循善诱:“再迈几步就到了,大家注意脚下,不要抬头,再坚持一下。”
一群同学咬牙奋力往上:“还有多远?到了吗到了吗?”
老贺非常耐心:“一点都不远,再迈几步就到了……”
非常好哄的一群学生们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上爬,学委孤独而痛苦地清醒了一会儿,还是捂着胸口加入了埋头爬山的队伍。
小朋友对泰山挺熟悉,靳林琨把保温杯拧开,递给于笙:“以前来爬过?”
于笙喝了两口水,点点头:“常来。”
爬泰山看日出这种事,通常只能有一次。
倒不是沿途风景不值得欣赏第二遍,就是第一次摸黑爬上去的时候还不知道上面有多高,总觉得努努力就上去了,在爬的时候还能没有那么绝望。
于笙有段时间常过来,倒也不是因为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可能就只是喜欢这种感觉。
一层一层往上,什么都不用想,把体力消耗到极限以后,看见太阳穿破云层。
只不过以前都是一个人过来,还没试过这么多人热热闹闹一块儿往上爬。
靳林琨接过保温杯,自己也喝了两口水:“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于笙扯了一把落后的班长跟学委,照例守在整支队伍最后保证没人掉队走散,言简意赅:“困。”
他们来之前刚连夜交了个交流申请,于笙作息一向规律,下午躺了一会儿,到最后也没能睡着。
一群人一块儿往上爬,速度难免压得慢,已经爬了快四个小时,连南天门都还没到,还根本不足以把积极性调动起来。
靳林琨扬扬眉峰,看着于笙手里刚照的几张他们班匍匐攀登十八盘的照片,没忍住笑了笑,揉了一把小朋友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