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屏全是对方的白色气泡框,好像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手机那头的人怎么晾也晾不干的热情。
还有卑微,和忐忑。
谢犹落忽然觉得心口那处沉甸甸,压着他的不是大石头,是堆积如山的棉花,明明不重,软绵绵的,却能压着他喘不过气。
过了好久,他才动动有些僵硬的手指,回复:【不了,晚上有事。】
下午他去了实验室,小组成员已经都到齐了,在做实验汇报之前的最后一次问题清查。
忙完了,才有人伸着懒腰问他:“哎,犹落,你一个人过来的?”
谢犹落点了点头。
男生趴在桌上,脚尖百无聊赖地点着地面,笑着问他:“哎,犹落,怎么最近总看你一个人啊,你的小舔狗呢,怎么没跟着你了?”
这个词乍地灌入耳膜,谢犹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脸色倏地沉下:“你在说什么?”
男生无所觉:“时逾啊,他不是总是跟在你屁股后面天天粘着嘛?最近好几天没看到还有点儿不习惯,怎么,你们吵架了?”
谢犹落:“他不是舔狗。”
“哈哈这还不是啊,很典型好不好,天天追着你绕着你打转,也不管你理不理他,剃头挑子一头热——”
男生被旁边的同学暗示地推了一下,才觉出谢犹落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声音戛然而止,道歉:“不好意思啊犹落,我没有侮辱他的意思,也没有骂你,我就是随口说说开个玩笑,你要不爱听,当我放屁就行。”
男生自觉失言,后头一直没好意思再吭声,结束了就立刻收拾东西离开了。
实验室就剩了两个人,一个谢犹落,一个被安排过来帮忙实验总结的研究生学姐。
这位学姐也是返祖人类研究小组的一员,跟谢犹落已经挺熟了。
谢犹落本以为教室里只有自己一个,准备离开时抬头才发现还有一个人在:“学姐不走吗?”
“不急。”学姐笑了笑:“多留一会儿,想八卦一下。”
谢犹落:“什么?”
学姐:“你和时逾成啦?”
谢犹落眉心动了动,否认:“你误会了,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学姐表情顿时失望:“没成啊,听啧,你刚才那么说,我还以为终于成了呢,害我白高兴一场。”
“没有。”谢犹落低头:“他是我学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