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陆心叹了口气，都是年少轻狂犯下的错。

但，她并不后悔为男朋友生孩子，她后悔的，只是没能好好照顾自己，没能有机会照顾闻飞，没能陪伴他长大。

她说：“我们当时并不知道，两个大学生决定把孩子生下并独自抚养长大将意味着什么，所以我男朋友他对我很好，也一直很努力地在打工赚钱养我，只可惜……”

可惜后来他遭遇了意外，而她，也在生孩子的时候因为太伤心难过而难产离世。

往日的种种如今历历在目，想要说出来时，那场景仿佛在脑子里重演了一遍一样，每播放一帧，就好像有一根针扎进陆心的心脏，疼得她不再敢往下说下去。

不知怎么的，闻思婉看着她一脸凝重的表情，心里忽然有些心疼，仿佛陆心并不是在跟她开玩笑，而是真真切切地说着她自己“上辈子”的经历，而她的经历，又恰恰地和闻思齐是那样的相似。

见她停下，她忍不住问：“那后来呢？”

陆心思绪游离了一会儿，嘴角忽然挽起笑意：“后来，我再一睁眼，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闻思婉倏地蹙了下眉：“所以，你其实只是做了一个梦？”

陆心第一次觉得，原来把上辈子的经历说成是一场梦也不为过。梦醒了，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是。”她没有反驳闻思婉的说法，敛着表情，接着道：“姐，我听说闻飞的妈妈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时了，她死的时候还很年轻吧，你们……会不会怪她？”

话题忽然转移，闻思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怪？你怎么会这么问？”

陆心：“毕竟她丢下了你们和孩子，还让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结合刚才陆心说的那些事，闻思婉完全有理由怀疑她是故意借着闻思齐的事情在说事，但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年纪不大，长着一副人畜无害脸蛋之下住着的并非是一个普通的少女，而却似乎她曾经历过许多的磨难一样，让她不免对她的问题认真了起来。

“你要这么说，我们当然是怪她了，不过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们只当她的离开是个意外。”闻思婉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我想，离开的人，也不希望我们抱着遗憾抑抑寡欢一辈子吧？”

难过是一时的，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陆心咽了一下，眼眶里忽然觉得热热的：“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恨不得说一万次。

闻思婉一怔：“傻孩子，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陆心握着她的那只手轻轻地攥了一下：“不，我想我应该谢谢你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