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军营。
营里条件不比王府,屋子是冬冷夏热,即便白管家从王府捎来的炭火顶好,也没多大用处。
沈却坐在冰冷的板凳上,右手手臂上的细布取下后,里头血肉模糊,几道齐刷刷的爪痕,是前些日子训鹰的时候抓伤的。
谁也没想到,虞大公子送来的小畜牲脾气这般大,连是王爷这样擅长训马训鹰之人都负了伤。
段荣上药,直皱眉道:“可王爷这一直躲在营里也不是个事儿吧,瞧这伤也不是三五日能好的,过阵子便是小年,若是王爷不回府,王妃定是要起疑的。”
沈却不以为意道:“过阵子好些再回去,让她看到这伤,哭起来你受着?”
“……”
那还是算了。
但有一事段荣也不知当不当说,眼下全军营都知晓南祁王负伤不敢回府,躲王妃躲到了营里头,还没几日,这惧内的传闻便传得阖军皆知。
就在段荣犹豫着此事说或不说时,就听门外士兵抑扬顿挫、声音嘹亮道:“属下参见王妃!”
段荣手一抖,大半瓶药水直接洒在沈却伤口处,疼得男人闭眸皱了皱眉,再睁眼时,虞锦已经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跟前了。
四目相对,沈却侧了下身子,有意将受伤的胳膊避开虞锦的视线,淡声朝其余人道:“都出去吧。”
段荣与生莲、白管家一步三回头,忧心忡忡地离开。
虞锦几步上前,仔细看了看沈却手臂上的伤势,哪里是白管家口中“被鹰抓了两下”这么简单的,那皮肉都要翻出来了!
虞锦一声不吭盯了半响,气得转身就走,沈却手快地拉住她,“去哪啊?”
“我要跟虞时也拼了!那只鹰如此凶险,他定是故意的!”
虞锦挣扎着,恨不得眼下就飞到灵州将她阿兄暴揍一顿,在他门前哭个三天三夜才肯泄气。
“好了好了。”沈却将人拉了回来,用没伤着的那只手圈着她,道:“这鹰是好鹰,训好了能有大用处,是我让你阿兄给我找来的。嗯?别哭了。”
虞锦哽咽道:“你如何与他联系上的?”
“传信。”
“你二人何时这般要好的?还传信,他都好久没给我传信了呢。”说罢,虞锦便嘤嘤落泪,道:“你还联合白叔诓我,若是我今日没察觉,你是不是就要一直瞒着我,小年也不回府了?王爷怎么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