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指着另一页图纸,“腰带上的络子打成这个款式。”
女子嫁衣素材繁琐,各种边角都是一种工艺,虞锦埋首翻了翻那成堆的图纸,沉溪一一应下。
虞锦正欲问问楚澜的意见,一抬眸便见她捧着冰镇糖蒸酥酪吃得正欢畅,稍稍一顿,拿眼去看那空荡荡的食盒。
楚澜也停顿了半瞬,随即拿手捂住碗口,摇头道:“不成,你忘啦,上回你吃冰镇杏仁酪染了风寒,舅舅说了不许你碰冰饮。”
“……”
可眼下,都入春了。
虞锦不言,只是矜矜持持地望着楚澜,捧着脸叹气道:“王爷房里新得了把宫里御赐的匕首,比前些年秦都尉赢去的那柄剑不相上下。”
“你……”楚澜咬唇。
虞锦眨着眼道:“此时也不是深冬时节,王爷又不为府里,你怕他作甚?”
楚澜犹豫着忖度片刻,在虞锦那“放心、我罩着你”的盈盈目光下,便让丫鬟重新备了一碗冰镇糖蒸酥酪。
不得不说,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无论天气冷暖,女子对冰饮都别有一番渴求,尤其是糖蒸酥酪,冰镇过后口感更佳。
只是自除夕后偶染了回风寒,琅苑的小厨房便没人敢给她做了。
虞锦捧着小碗舀了一勺,入口即化的口感,她顿时餍足地眯了下眼。
沉溪略略有些担忧,道:“王妃少用些,过会儿便要用晚膳了。”
虞锦应了声,稍尝了几口后,捏着玉勺的指尖忽顿了顿,她停了瞬,只觉得小腹抽疼了一下,紧接着“噹”地一声,玉勺落进碗里,虞锦疼得蹙起眉,“沉、沉溪……”
沉溪面色忽变,忙扶住她:“王妃?”
突如其来的事端让槐苑慌乱起来,楚澜也顾不得别的,当即请来郎中,白管家不知如何得到消息,一双年迈的腿跑得飞快,竟是就落后郎中一步到达。
一时间,寝屋里几人排排驻足凝望。
虞锦唇色泛白,虚弱地半躺在榻上,小腹的疼痛已渐渐消散,但她看着屋里的阵仗,惶恐道:“齐郎中,我这是怎么了?”
齐郎中眉头一蹙,沉吟片刻,又重新诊了一回脉。
见齐郎中面色如此严肃,虞锦更紧张了,弱声道:“你只管说,我、我受得住……我还有多少日子?”
齐郎中收回诊帕,起身拱手欠了欠身子,含笑道:“恭喜王妃,王妃这是喜脉,只是月份尚小,不好诊出。”
……喜脉?
虞锦懵了懵,望向窗外的阵阵春雨,忽然想起和光大师的话来,她真的有孕了?
屋里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还是白管家最先反应过来,高呼一声“哎哟”,道:“王妃有喜了!王妃有——快,快去告知王爷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