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涵的语气却听着很轻松:“宝宝,我忙完了,你有没在家里?”
纪北宁清了清嗓子,宋涵又问道:“喉咙不舒服?是不是昨天在公园吹风感冒了?”
那人一如往昔地关怀着他,可他的脑子里却塞满了刚才接收的那些信息。他整个人是乱的,像一具被撞散了的乐高,他需要先把思路整理清楚,于是他回答道:“我有点事,等等再打给你。”
挂断电话后,他迎上了江胤松的目光。
“为什么会觉得是我?”
江胤松从大衣内袋里拿出一个钱包,将隔层里单独放的一张照片递给纪北宁。
看清那张有些泛黄的照片时,纪北宁已经知道了答案。
照片中的女人约莫20多岁,正依偎在一个年轻男人的怀里。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甜美的笑,而她的眉眼与自己有些相似。
那是一张被缩小的结婚照。
他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把照片还给江胤松。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我可以等,等你同意了再去做检测。”
江胤松望着他,直到听见他说了一个“好”字。
一直绷着的肩颈肌肉终于放松了下来,江胤松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但他脸上的神情却是温和的。
纪北宁则恰恰相反,耳鸣声又开始刺激着脆弱的脑神经,他拿着手机起身,道:“我先走了。”
江胤松站起来,语气又有些紧张地说:“你有我的号码,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我还住在上次的酒店。”
纪北宁点了点头,这次没有再看江胤松便离开了。
走出餐厅后,他没有下楼,而是沿着旁边的安全通道继续往上,直到进入景观天台。
午后温暖的阳光伴随着呼啸的寒风而来,将他外套上的毛边吹起,也让胀痛的脑子有了刹那的清醒。
现在已是深秋,景观天台上的游客少了许多,他走到玻璃护栏边,俯视着下面纵横交错的立交桥。
西杭市有好几座大型的立交桥,今年春季举办城市运动会时,这些立交桥都做了花卉装饰。他眼前的这座桥梁两侧种满了枣红色的三角梅,远远看去鲜艳又浓烈。让他记起了雍和寺的禅房,在院子中间也有几盆三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