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县令压根就没打算好好办事,分明就是在跟他玩拖字诀。
第二天一大早,朱元璋就被外头的鸟叫声吵醒了。
他揉揉眼,心里那团火“腾”地一下又烧了起来。
好你个狗官,真当咱是泥捏的不成?
“来人!”朱元璋一声怒吼,把门外打盹的侍卫吓了一跳。
“皇,老爷,有何吩咐?”侍卫战战兢兢地问道,生怕说错了话。
“去,把那县令给咱叫来!就说咱有话要问他!”
不多时,那县令顶着两个黑眼圈,晃晃悠悠地来了。
他昨晚也没睡好,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应付这尊“鲁王府”的大神。
“下官参见贵客,不知贵客有何吩咐?”
县令点头哈腰,满脸堆笑,活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账目呢?准备好了没有?”朱元璋也不跟他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县令面露难色,“回贵客的话,这账目实在太过繁琐,下官已经命人加班加点地核对,还请贵客再宽限几日……”
“放屁!”朱元璋再也忍不住了,一拍桌子,怒吼道,“咱在你这儿等了一晚上,你跟咱说还要几日?你当咱是傻子不成?”
县令被朱元璋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混身一哆嗦,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贵客息怒,下官……下官绝不敢欺瞒贵客……”
“哼,我看你胆子大得很!”朱元璋冷哼一声,“火耗归公乃是我朝新政,你这般阳奉阴违,中饱私囊,就不怕朝廷治你的罪吗?”
谁知,那县令听了这话,非但没有半点惧色,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你笑什么?”朱元璋眉头紧锁,这县令莫不是疯了不成?
“我笑你,笑你愚蠢至极!”县令指着朱元璋的鼻子骂道,“你以为鲁王是什么好东西?他不过是仗着陛下的宠爱,在山东作威作福罢了!你以为他真的能嚣张多久?陛下迟早会收拾他的!”
朱元璋闻言,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朱檀会对山东士族痛下杀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