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调侃他两句,可心里又疼,拉了人回房间:“那还在这里蹉跎什么,都三点钟了。”
屋里的床铺是干净的,只是发『潮』,开窗整日散散,收效甚微。
任胭扑了扑枕头:“你好好休息,明早要几点钟起床,我叫你?”
“做什么去?”他拉着她的手,不愿意放开。
“这几日实在是怕,睡得不安生,走走也能安心些。”
两日一夜,统计簿册上的伤亡人数惊人,行船和走路时难免看到浮尸,爷们儿都受不住,何况两个刚经历过生死的女人。
他低头,亲吻她的手背:“别怕,不会再有。”
任胭点头。
“上来歇一歇,好吗?”
她点头,脱了鞋子爬进毯子偎在他身边。
“还没有和外头联系上?”
辜廷闻点头:“电话电报都无法送出去,城外道路不畅,行车分外艰难,消息递出去还需得几日。”
“这些天,辛苦你们。”
他握着她的手:“只想多救些人,食物和水,甚至『药』品都不太够,别的都不要紧。”
她点头,心下沉郁。
“胭胭。”
“嗯。”
“母亲的旧居,恐怕……”
“我知道。”
风雨这样大,哪里就能再保得住,她还能同一场天灾计较不成?
幸得前些时见过一遭,圆了母亲与她的梦,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