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李桥月底结婚了,你得代表我们家去一趟,他们在城办酒。”
“不回老家去办?”
“人家女方出钱,当然得随人家的意。还派车到这边来接亲戚过去,但是我和你爸走不开。”
“哦。”真是,干得好不如嫁得好。
李桥的妈以前是我爸厂里的会计,他又和我一个学校,只是大我几届。以前他经常被我妈托付来给我捎吃的,挺老实巴交的一人,不过后来他谈恋爱之后我们就少来往了。据说女朋友是他的小师妹,而且家里很富裕,本来前两年就准备结婚了,可是他又得到机会去英国念博,人家千金小姐二话没说,大大方方地等着他。
我说:“居然还结婚了,我还以为这事要搞黄呢。”
妈妈说:“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不是我见不得人家好,是我妈太单纯了。一个订婚后留洋的独居男博士,一个国内单身待嫁富家女,他们可以各为主角演绎出多部狗血的连续剧了。
最后妈妈又将李桥的电话、酒席的时间、地点全部念了一遍,硬要我拿笔记下来,还补充道:“礼金我已经给他妈了,你到时候直接去就行。”
结婚!结婚!倒是谁愿意跟我也结个婚啊。
今天,吴老师问我,是准备找工作还是要考博。
唉——
快修炼成灭绝师太了。
我低头琢磨着这事,走在回宿舍路上的时候,碰见了他。本来我压根没注意到,是旁边有个女生甜甜地叫了一声:“慕老师好——”
我看见他和善地朝那个女生微微颔首算是回应,然后不急不缓地迎面走来。
过了好几秒钟,我才呆呆地转身,瞅着那个青松似的背影有点不舍。随之做了一个猥琐的决定——跟踪他。
他走前面,我走后面,间隔十来米的距离。
我俩不急不缓地走在三教旁边的香樟大道上,他手里没拿东西,看起来也没准备去开车,时不时地有学生跟他打招呼。
香樟路走到尽头,径直过去就是学校东大门,可是他突然拐到了旁边的小道,走了几步就是学校教工的幼儿园。
我顿时傻眼了。接孩子?接孩子!接孩子?!
这个时候,还没到放学时间,孩子们正在园子里自由活动。幼儿园的园子和外面用一米高的彩色木板围栏隔开。而幕承和,只是找了围栏外面的木椅子坐了下来。
园子里面的情况一目了然。有堆孩子凑一起拿着铲子玩沙。另外一堆孩子在滑滑梯,几个女孩笨手笨脚地爬上去正在一个一个有序地往下滑,可是有个男孩却突然出现,不愿意走楼梯,偏要从滑滑梯的地方往上攀。一个要上,几个要下,挤在一起就堵上了,谁也不让就相互大声嚷嚷了起来。这样的情景发生在几个胖乎乎的孩子身上,就看起来特别滑稽可爱,我不禁乐了,远远地瞅着另一头的幕承和也在笑。
歇了会儿,电话响了,他拿起手机,讲了几句。说话的时候,额头很放松,眉目间流露出温柔的神色。
挂掉后,他起身,走出学校大门,绕到对面街口的超市买了小菜和生肉,拎着袋子拐进了旁边的教授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