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斯年的美梦,是两年来,七百多个早上,多是陆乔坐在床边等着他醒来,然后笑得温柔对他说:“醒了?”。
不过很多时候,另一件事却是他做,他会伸手搂住她,亲亲蜜蜜地吻她一会儿,然后含笑轻咬她嘴唇说:“早上好,乔乔。”
在病床前看到陆乔,有好一会儿,他几乎以为他们就在曾经,还什么事都不知道,还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最重要的是,他并没有生病。
可怪异的是,他同时又很清楚这不是。
四目相望注视,谁都没有说话。
他曾不遗余力将她推开到形同陌路的距离,可用尽心计精密谋划,兜兜转转,她还是回来了。
陆乔终于开口了,盈盈柔情的眼瞳满满当当全是他,轻轻浅浅的,却分外清明,“斯年,你抱抱我。”
容斯年的身体打了个颤,双手扯着病服袖口紧了紧,唇线抿得紧。
陆乔却似不觉,只瞧着他又说,“你抱抱我。”
是他跟她说的,伤了痛了,要记得和他说,让他抱抱她。
下一句更快了些:“你抱抱我。”
他曾做过自私又狠绝的念头,哪怕她恨他,他也要将她留在他身边;哪怕他不能陪她百岁无忧,她后半生做寡妇,他也要她守着他一生心不变。
如今她就近在咫尺,似乎愿望也是这样的近在咫尺。
他又在忧郁什么,害怕什么……
他看见她眼里的殷切,他看见她如水的笑靥,她在对他说,让他抱抱她。
容斯年将陆乔搂进怀里时,双手狠狠捧着她的脸,和她额头相抵。
四目倒影彼此的面容,他眼底通红,往日微弱的气息翻滚呼出,嗓音又哑又颤:“乔乔……”
你为什么要回来——他卑劣的心是多么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