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我娘给我安排了另一门亲事了。”汪起仁直言道,“你是薛家的小姐,我父母不过普通农户,我在军营中也只是一个小兵,我们不合适的。”
有的话既含蓄又直白,大家都是聪明人,都给彼此留了一点体面。
薛照雪眼泪一颗一颗往下落着,梨花带雨道:“我知道了,是我自作多情了。”
是她自作多情,前来寻情郎。
汪起仁被她爹赶走以后,曾经偷偷派小丫鬟给她传了一句话,说他一定会想办法娶她。
她便一直惦记着那句话,等他回来。
她知道自己逃不了上花轿,便在袖子里提前藏了黄豆粉,为的就是守住自己的清白。
哪怕被她爹抽了好几顿鞭子,她都咬牙忍着。
甚至在寻死之前,她心中唯一的遗憾便是他,后悔这辈子没能与他结为夫妻。
什么山盟海誓,原来只是她一人的痴心妄想。
薛照雪扭头,一步一步走着,只觉得如剜心一般疼。
她就这么一路哭着回到了医馆,见到了在二楼悠闲煮茶的祝欣。
见到祝欣的那一刻,似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薛照雪放声哇哇大哭起来:“祝大夫……”
祝欣给身边的桂嬷嬷打了个眼神。
桂嬷嬷赶忙递了个帕子过来,又去下面打了一盆洗脸水,才慢慢退了下去。
余四娘忽听到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好奇地往内堂凑着,正好和从二楼下来的桂嬷嬷视线相对。
“嬷嬷,这是怎么了?可是什么病人得了恶疾?”肯定还是治不好的那种,不然怎么会哭得那么伤心呢?
听这哭声似乎是个女子,余四娘同为女子,不免有些担忧。
桂嬷嬷叹了一口气,“不是什么大病,哭过了,就好了。”
余四娘这才放下心来。
二楼。
薛照雪捏着帕子哭了好一会儿,见祝欣只是在旁边喝茶看她,看了她许久,忽得止住了哭声,面上哀切。
“祝大夫,我是不是打扰您了?”薛照雪苦着脸色问道。
“没有,今日正好没有病人,我闲着也是闲着。”祝欣坦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