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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看盗版去

明明是皇帝不许裕王服丧的,等生了小皇孙出来,皇帝又发怒,对这个唯一的孙子视若无睹。高拱看着眼前低头不语的裕王,不由得更加怜惜他了。其实这对师生的相处,已经情若父子了。高拱在裕王的心里,其实是更类似于父亲的角色。

想到这,高拱便道:“殿下如果不嫌弃,我就为小世子取个小名吧。且容臣回去好好思索一番,期扬礼上再呈给殿下。”

裕王欣喜道:“师傅取的名字,定然增福添运。”想了想,他又道:“也希望师傅长长久久的,将来给他开蒙、教他念书。”

这一次,轮到高拱的眼睛湿润了。

这是一天之前的事情,所以本打算自己操办周岁宴的裕王府在得知皇帝的诏书后,是那么惊讶。

别说是宫人太监忐忑,连王妃李氏也坐立不安。甚至裕王也愣了许久,他从未不敢期盼这个孩子得到父皇的眷顾,但也曾想象过这个孩子是得到父皇喜欢的。

当年他也是得到父皇喜欢的孩子。

裕王模糊地想起,在当年庄敬太子的哀仪上,这个人对自己说的:“你以后无事不要进宫,不要来见朕——”

然后一道长长的帘子就隔开了七年。

高拱和陈以勤是裕王的老师,他们是最乐于见到裕王得势的。高拱的礼物是他在京里的玉匠轩订制的一柄玉如意,估摸一下价钱,大概是高拱七八个月的俸禄。

而京城里人心摇动,不知道嘉靖帝真实心意的人们都在猜测着,不知道这是嘉靖帝一时心血来潮,还是别有用意。

比如严嵩,就若有所思地对严世蕃道:“裕王府周岁宴,你去看看。”

严世蕃不屑一顾道:“爹,不用急着巴结裕王,他那个冷灶啊,不值得烧的。”

严嵩生气道:“裕王是皇长子,你怎么不想想将来?”

却听严世蕃振振有词道:“皇长子怎么了?皇帝春秋鼎盛,等他捱到那一天再说!而且皇帝多疑,咱们跟皇子保持距离才是对的,走的近了他愿意吗?”

严嵩想想也是,叹了一声不再多言。他却不知道,严世蕃不肯讨好裕王,是因为将赌注压在了景王身上。

严世蕃的算盘打得精,裕王是皇长子,得到皇位天经地义,就算严世蕃出了力气,也不见得会得到感激,但景王就不一样了,他只比裕王晚生了一个月,皇位就与他无缘,心中自然是不服气的。他帮助景王得位,那就是天大的功劳。

而且裕王身体不如景王结实,很有可能就跟他那个二哥一样,根本等不到那一天,严世蕃对他不仅不讨好,反而变着法地打压过几次。

就连照例每年该给裕王府的岁赐,户部都因为没有严世蕃的命令而一连三年都没给发放。最后,裕王不得已凑了一千五百两银子送给严世蕃,严世蕃欣然接受,才让户部补发了岁赐。严世蕃喝酒喝到兴头上就每每向人夸耀:“天子的儿子尚且要送给我银子,谁敢不给我送银子?”

而这件事,严嵩完全被严世蕃蒙在鼓里,不知道严世蕃真正的想法。

只见这天,一向冷清的裕王府门前难得车水马龙,三公九卿不说亲自到场,却也派家人仆役送上了贺仪。他们个个都是人精,在摸不清嘉靖帝真实想法之前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别看文臣天然亲近裕王,但他们的顾虑是很大的,在一些事情上他们可以保裕王,因为他们言之凿凿出自公义,尊崇的是本该有的礼法,但一些事情上,根本不能和裕王沾边。

这一点陈惇也是很清楚的,他来京的时候,唐顺之就谆谆告诫过他,其中有一条就是千万不能和皇子沾边,这是唐顺之的亲身体会,当年唐顺之做到春坊右司谏,是明明白白的东宫辅导官了,就这样还因为与罗洪先、赵时春朝见太子,而被嘉靖帝削籍而归。

所以高官显贵来的少,席上的官员大都是低级官吏,像新科的翰林院庶吉士们倒是无妨,他们频频抬头观望,就是没有看到陈惇的身影。

“这个梦龙,”吴兑道:“说好的要来呢,到现在还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