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老夫该说的都说了!你要听的,你不要听的,也都说过了!听不听到懂,那可就不管老夫的事了!”
渔舒阳甩出那根紫竹鱼竿,静坐在高山之上,以高人姿态垂钓洪泽湖。
少年读书人与中年行商见状,相互看了彼此一眼,皆是默默一拜,随即转身离去。
成年人的离别不也尽是愁绪,有时候也可以很潇洒,很风流。
一方驻守一地,守护一湖妖物;另一方牵牛驾车,行天下道路。
俩个人没走多久,范畴昔可就忍不住了。
他有几次回头看便有几次欲言又止,这一举动看得柳承贤都替他着急。
“想说就说吧,渔老前辈听不见,也不屑听。”
少年说得倒是实话,既然渔舒阳肯将那些个辛秘往事合盘托出,那便猜准了范畴昔与自己事后会讨论,既然如此,与其避讳着说,不如坦坦荡荡。
毕竟柳承贤是君子坦荡荡,不像范畴昔是小人常唧唧。
也不知道是少年的话让范畴昔信服了,还是觉得老翁确实是听不见了,中年男子咽了咽口水,这才大着胆子说道:“柳兄弟!依你看,老前辈说得是真的吗?”
屈膝坐在牛车上的少年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笑了笑,那神情与李扶摇倒是有几分相像。
“哪里会有什么假不假的?他也让咱俩看清楚了,的的确确就是武夫二品的境界。就这么个境界,还能让徐家圣人尊称一声前辈,恐怕也就是这洪泽湖的缘故了。”柳承贤说着还不忘补了一句:“不过事情是这么个事情,我也不敢肯定,老前辈是否用了些史家常用的春秋笔法。”
按照老翁自己的说法,稷下学宫内,看似徐、林俩位对妖物视如死敌,其实相必与林西洲,徐潜却别有用意。
林西洲是由于往事作祟,从而对天下妖物都有着一股子恨意,但徐潜表面上与林西洲一样,其实暗地里却还豢养妖物为己用,说白了,还不如林西洲那般纯粹。
而徐潜之所以对渔舒阳这样一个二品境界的垂钓老翁毕恭毕敬,全因为他手上的那根可降伏水中百物,垂钓水中气运的紫竹鱼竿。
洪泽湖内,与其说是将水中妖物关押于此,不如说是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