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哪儿不舒服,你告诉我。”傅司抓着她的手,神情看上去很是担心。
宴九看着他,没说话。
傅司看她那样子,不免越发的担心了起来,“是不是头还疼?”
“嗯。”宴九这会儿脑子很乱,胡乱地应了下来。
傅司一听到她的确头疼,马上去找医生。
屋内顿时就剩下下她一个人。
寂静的氛围让她整个人也慢慢开始安静了下来。
头上钝痛让她反而越发的清醒起来。
原本那些不能连贯成片段记忆也在此时渐渐连成一帧帧的画面,格外的流畅。
慢慢的,那些之前她所不理解的画面,此时此刻全都有了解释。
比如她之所以对着一男人哭成狗,是因为那个人是她的师父,徐康宏。
还有她之所以掐着那个女人神情癫狂,是因为那个女人是她的母亲,蒋怡。
包括后来她站了一夜的草坪,实际上是墓地,蒋怡的坟墓。
那些暂时遗忘的记忆,终究还是苏醒过来了。
宴九坐在床上,神情越发平静了下来,如同一潭死水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在猎岛杀了太多人,心脏的承受力变强了很多。
在清晰知道自己是谁的那一刻,在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完全面目全非的那一刻,在知道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的那一刻,她竟然觉得……好像这才是她的人生。
混乱的、可悲的、糟糕透顶的。
此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那名医生走进病房,一看到她,就忍不住说道:“我说,你这姑娘也真是倒霉,怎么接二连三被砸到脑袋呢?前两天的还没有完全消肿,这会儿又砸到。”
宴九语气淡漠地道:“或许这是天意吧。”
那医生没听出来,只当她是在开玩笑,随后也笑呵呵地道:“那你这个小姑娘得多不被老天爷待见啊。”
宴九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这笑里更多的是嘲讽和讥冷,“大概出生就是原罪,老天爷想把我带走。”
这回医生听出来不对劲了,他皱了皱眉,“这我可不爱听。人嘛,一辈子也就倒霉那么两三次,过了这个坎,后面就全都顺当起来了。”
宴九笑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