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基乌斯摇摇头将这些毫无意义的思绪丢弃,他现在面临一个难题,这个难题他躲无可躲,只能正面应对。
狗城注定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但这并不说明自己的牙咬上去就会崩,他对自己的能力高度自信,也对自己手下的士兵高度自信。他在心中列出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一旦抵达西部,他不会在那里苦等南部主力的信号,也不会傻乎乎的看着狗城的放荡者们戒备起来、行动起来。
无情的杀戮总是最有效的手段,不仅是狗城要被他攻破,还有整个科罗拉拉地区所有的部落,既然那些庸才们都不愿意参与进来,那么征服这些部落的战功就理应全部归于自己。
是的,卢基乌斯并不对包括马尔佩斯在内的同袍们有任何信任或者期待,这次西征他注定要当一个边缘人,但他不会甘于当一个边缘人,没有打配合的援军,没有主力的照顾,或者可能后勤补给都未必有任何对他倾斜的余地,这些极可能会在不久后发生,但...那又如何呢?
卢基乌斯渴求胜利,无比渴求,这是他除了对战神的信仰和对凯撒的崇拜之外,唯一在乎的东西,胜利是他完成自我实现的路径,胜利也是他存在的根本构成,如果没有胜利,卢基乌斯就不需要存在,而他自己也当然就不需要存在了,这条路注定没有‘爱’可言,不论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人。
夜深了,卢基乌斯还在看着自己面前的地图,狗城所在的区域被他画上了一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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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以后,卢基乌斯总是会在狗城红色的尘埃中反思自己当初草率的思想给如今的自己带来的困扰,
当他沿着铁路抵达圆环枢纽附近时,立即就遭到了当地部落民的伏击,一番血战以后,圆环枢纽被军团占领,但这不是胜利,而是一系列困境的起点。
那些部落民果断的放弃了圆环枢纽,利用自制的奇怪铁车在铁路上飞快移动打游击,或是在周围的山上随时随地使用巨石和弓箭发起袭扰,又或者发动大批野狗进攻,占领了圆环枢纽的卢基乌斯发现自己已经被困在了这里,此地是一处易攻难守的险地,军团士兵们对那些乱七八糟的袭击毫无办法,他们追不上那些奇怪的铁车,总有人因山上滚落下来的巨石暗箭死伤,还要将所剩不多的精力耗费在完全杀不干净的狗群身上,那些野狗凶悍异常,偶尔能让被咬的人发疯胀热而死。
徒劳的在这里等待了两个月以后,说好的南北夹击计划明摆着已经不成立,再继续等下去,卢基乌斯认为他们到时要么狼狈的逃回东部要么将死在这里,而这两个选择都是不可接受的。
他决定,放弃圆环枢纽,直接进攻南部的狗城。
不是没有人提出异议,现在没人清楚狗城的防御部署情况,补给线也岌岌可危,贸然发起进攻,看起来根本没有什么胜利的可能。
于是第二天,卢基乌斯的营地里多了几个钉在十字架上的人。
他的战团在他决绝的指挥下拔营进攻,兵峰直指狗城,数百人的队伍声势浩大的向南出发,然后在狗城之下撞了一个头破血流。
这里的环境极端恶劣,防御固若金汤,过去军团在东部征服部落时使用的三线作战平推战术到了这里根本没有用武之地,狗城的掌控者似乎对军团极度熟悉,总能指挥其手下的部落民们扬长避短。
卢基乌斯再次陷入一个困境,这漫天的红尘和数量众多的野狗让他恍惚中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地狱,如果世界上存在被神明诅咒的地方,那这里一定是其中之一。此时,如果他们在战事不利以后退回北方的圆环枢纽区域,之前被无限袭扰的情况当然一切照旧,而如果不回去北方,就继续在这里保持进攻,则周围恶劣的自然环境会在每时每刻削弱军团的力量与意志。
他决定围困狗城,这一决定十分草率,狗城当地除了野狗群没有任何自然产出,身后的补给线已经跟不上前线的步伐,摆开架势以后,军团士兵们将进退两难,面前是打不进去的狗城,身后则时不时会有一些零散的部落民沿着山路、铁路或混在狗群里借助地利继续袭扰。
卢基乌斯还是决定要死战到底一举功成,他亲手处死了几个逃兵和作战不利的士兵祭旗,多次当众表达他不拿下狗城誓不罢休的态度。
就这样,一年...两年...三年过去了...
纵使是卢基乌斯这样意志坚定冷酷无情的怪物,也无数次在梦中自我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