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相反,崔昀走路倒是格外地稳,但他说话却不如崔曦流利。
两个孩子各有长短,雪衣常常想着他们若是能互补些便好了。
崔曦不但说话流利,嘴巴也格外的甜,伯伯,婶婶叫的响亮,哄得崔璟格外疼爱她
她对着崔茵茵也是一口一个小姑姑,连崔茵茵那样一毛不拔的性子,都肯把雪衣给她做的点心主动分出去。
此外,府里还有一个特别的人也格外喜爱崔曦——崔九娘。
崔九娘新婚不久便守了寡,在夫家摧折了一年,三夫人于心不忍,便做主将人接了回来。
九娘子出嫁时便不是出自本心,如今又新寡,即便是回了府成日里也不见笑脸,深居简出
。
唯独在见到这几个新生的孩子时,她才会偶尔展颜。
雪衣知晓她的情况,便总是带着崔曦过去陪她。
她有时忍不住想,若是李臣年还在便好了,可惜李臣年早在崔璟回来之后便离府南下,连他们府中几个兄弟成婚都没回来,这一去杳无踪迹。
她正遗憾的时候,今年年关,李臣年却不知从哪儿得到了消息,风尘仆仆地回了崔氏。
一个羁旅漂泊,饱经沧桑,一个身世不幸,遭了新寡,两人一见面,恍如隔世,久久未语。
俗话说初嫁从父,再嫁从己,经此一别后,两个人终于通了心意。
除夕家宴上,李臣年提出求娶九娘子,老国公也没反对,崔九娘这才露出了两年来的头一个笑。
今年冬天雪来的格外晚,除夕当天才陆陆续续飘起来,但雪下的极大,不过一日,长安满地皆白。
用完家宴后,几房的夫妇相继出了门,各自提着灯踩雪回去。
卢氏嫁过来已经两年,今日目睹了九娘子的事,对着雪衣心生感慨:“要说我们这些人里,只有你同二弟最为圆满。”
“大嫂此话怎么说?”雪衣偏头瞧她。
“我们都是父母之命,盲婚哑嫁,我同你大哥是这样,幸得你大哥是个捂的热的,算是好的。三弟同李氏也是这样,日子平平淡淡,也过的去。但九娘子便没那么好的运道了,五郎君同你长姐更是一对怨偶。如此说来,你同二弟岂不就是最圆满的?”卢氏看着雪衣依旧纯澈如少女的双眼,眼里不乏艳羡。
雪衣仔细回想了一番,发觉还当真如她所言。
但片刻,她又摇了摇头:“大嫂有所不知,我们也并不是那么顺。”
认真细数起来,她进府之前便因着梦境对崔珩抱有偏见,崔珩听到了她的话,对她亦是,正是因着这份偏见,他们才阴差阳错折腾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