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过的话语在此刻也忘了一干二净,脑子里只剩下了这几个字。
寥寥四个字却皆是肺腑之言,似乎觉得这四个字不足以表达自己压抑了近千年的浓烈情绪,谢扶危只能更用力地攥紧她手腕,像是银色的巨蟒凭本能用力地缠绕着寻觅已久的猎物。
金羡鱼这个时候也有一肚子的疑问,嗓音急促,惊讶地问:“你怎么……怎么会到这儿来?”
谢扶危顿了顿:“我一直跟随着你的脚步。”
金羡鱼怔怔地好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你也破碎虚空了?”
谢扶危垂下眼帘,无机质的银色双瞳下,闪烁着细小的、明净的微芒,“破碎虚空后我循着你的气息找了你很久。”
金羡鱼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有点儿迷茫,有点儿无措,竟然还有点儿再见到故人的高兴。
这个时候围观的人已经越来越多,没办法,她只好劝道:“这里不方便谈话,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对了,”她犹豫道,脸上露出了点儿愧疚之色,“你不是很好奇冰淇淋是什么味道吗?”
谢扶危自然没有异议,指尖摸上她的手腕,又紧了紧,就像是牵着她衣角一样,安静地跟在她身后。
金羡鱼这才意识到,谢扶危他,没有穿鞋。
可能是他从小一直作为人形兵器被培养,身上具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野兽”的非人感,谢扶危他一直不喜欢鞋袜的束缚。
反正他走路基本是用飘的。
如果不是因为人类社会必须要穿衣,他可能连罩袍也不愿意穿。谁能想到罩袍下面就是他雪白的肌体。
一路上,谢扶危就赤着那一双雪白的双足跟在她身后。
因为金羡鱼提前叮嘱过不能用飘的,所以走了一段路下来,谢扶危这一双纤秀、雪白的赤足已经变得脏兮兮、灰扑扑的。
过路人的视线落在他脸上,他似乎无有察觉,能跟在她身后他已觉得满足。
金羡鱼唇瓣动了动,心里微妙地有些不忍心,迅速带着他找了家奶茶店,点了份冰淇淋。
特地多加了几个球。
虽然真的很想吃,但冰淇淋一端上来,谢扶危还是先推到了金羡鱼面前,无声地让她先吃。
金羡鱼愣了愣,解释道:“我吃过饭了,不饿。你先吃吧。”
好香。
这股奶香比他吃过的任何一种糕点味道都要醇厚。
谢扶危鼻尖微动,忍不住多呼吸了两口,原本淡漠的银色双瞳,疯狂动摇中,眼里的困惑足以集齐十万个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