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神界时光,三百年不过如一弹指,这年的七月七,太白山张灯结彩,热闹非常,似有大事发生。
“二哥,怎么还没到?要不再叫人去看看?一舸,一舸?”封兮阳不停地在殿中走来走去。
封酹月一把把他抓住,按在椅子上,“急什么,早着呢。你先喝口茶,稳稳神。”
“噢。”封兮阳嘴里应着,可是手端着杯子,眼睛却不停的往外看,以至杯中的茶汤撒了大半也不知道。
一舸不知道从哪里猴儿一样的窜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块绢丝帕子,手忙脚乱地的擦着桌子上淌下的水泽:“哟,我的爷,你可安静点吧,这吉服可不能弄脏了,不吉利的。”他利落地收拾了桌子,又碎嘴地道:“算了,我把这茶器收了吧,你也别用它稳神了,换个辙吧。来来来,二爷,快给家主扎两针定定神,要不一个错眼不见他非跑下山不可!”
封酹月瞄了一眼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的封兮阳,忍不住噗哧笑了,认识他三千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他这副又急又窘的样子。他收起扇子摇了摇道:“这个么,我可不行。嗯,来人,快去把四爷爷的孙孙小福瑞来,他去年不是开始学针了么,叫他来扎。”
很快小福瑞就被叫到了,他今年刚好六十整岁,样子和凡人的三四岁孩童一样大小。只见他有模有样地向封兮阳施了礼,瞪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问:“家主是病了么?母亲说今日是家主的大喜之日,不可以动针的,我的银针都被收起来了。”
封酹月坏坏地笑着,从袖子掏出个锦包,递给了孩子,道:“这个是金质玉石做的,属于吉器,用也无妨。就看你敢不敢下针了,我可是听说你前天还因为没认准穴位被师傅打了板子。”
小福瑞小脸绷着,一扬小脑袋,脆声声地道:“有何不敢,师傅昨天还夸我针的好,有所进益了呢。”
他伸出小胖手接了针,三步并成两步小跑到封兮阳身边,掂着脚向他脸上看了看,又似模似样地切了脉,才故作老成地道:“家主是有些心浮气燥,待小福瑞给您去去火。”说着真个拈起了一根针,噗地一针刺进了封兮阳的合谷穴。
封兮阳痛得一挑眉头,低头看着地下多了个刚到他膝盖高的小人儿,展开皱着的眉头,换了个笑脸道:“呃,还行,的确有些效果。”
小福瑞小脸儿一红,嚅动着小嘴,奶声奶声地道:“刚刚一舸哥哥说针好了家主有喜糖吃,我现在可以去了么?”
封兮阳神色窘然,左边眉毛抖呀抖,干咳了两声忙道:“去吧,去吧,小心点,别摔了。”
封酹月捅了捅身边的一舸,“怎么样,老实了吧。”
这时有药童前来传报,说新人辇轿已经出了天界,很快就要到太白山了。
封兮阳再也坐不住了,身形一晃嗖的一声出了殿门,封酹月一把抓了个空,忙带人追了出去。边追边喊:“仪仗,仪仗,快快,跟上。”
太白山下,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来自九界中各处仙山海上的仙灵们早在三天前就已经在这里打地铺了。此次太白娶亲,九重天嫁女,是近万年来九界中最最盛大的盛事,两家都格外重视,据说光修建从天宫通往太白山的甬道就足足动用了十万天兵修了十年呢,那路上镶刻的红宝石都是产自梵境洱海的,每一颗都流光溢彩,美艳非凡,更不要说其它婚礼器物的奢华排场了,天帝似乎狠不得将整个天宫都给这个独生女儿做为陪嫁,全部搬进太白山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