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对翟天宝上下其手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就已恩断义绝,再无情分可言。
一念及此,就连唐澍云苦顿不堪的模样,在她眼中都变得可笑起来。
自作孽,不可活。
所以,当法官宣布判决结果的时候,翟天宝并没有唏嘘,反倒觉得犯了这么大事,只判了十五年,着实便宜他了。
只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在看见唐澍云抖得像筛糠一样时,轻蔑地嗤笑一声。
肃静的法庭里,即便是一声轻笑,也如此刺耳。
唐澍云身体一震,连忙回过头——
“大漂亮……”他喃喃地说着,突然像是将要溺亡的人看见一片浮木,眼中立刻映出异样的光,慌忙冲到围栏边,挥舞着被铐住的双手,语无伦次地喊道,“大漂亮,救救我,帮我把钱还上,我下辈子当牛做马也要还你……”
一旁的法警立刻架着他离开。
可唐澍云仍旧不死心,拧过头撕心裂肺地继续喊着:“大漂亮,你救救我啊,咱俩认识那么多年……”
忽然,他停下动作,呆呆地任由法警拽走。
因为他清楚地看见翟天宝的口型:“去死吧。”
及至唐澍云被带走,现场忽然发出一声压抑的恸哭。
那声音很熟悉。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翟天宝一眼就看见唐澍云的母亲钱爱珍。
看起来她比翟天宝更衰弱,本就干瘪的身躯,此时更是如同枯朽的树,无望地拼合在一起,随着她的哭泣不断抖动着。
翟天宝用力抿着嘴唇。
“要帮帮她么?”顾参商附在她耳边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