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娀瑶顾不得忌讳, 顾不得礼仪, 顾不得太后的威严, 更是连个妇饶颜面都不顾了, 奔着祭坛便要冲上去。妇人不得登祭坛即便她是太后也不行, 众人将她拦下, 连皇后也惶恐地去拉她。
“皇帝, 你胡什么!这是祭祖!你忘了你的身份,忘了你身在何处了吗!”太后扯着嗓子吼道。
陈湛淡定如常。“母后, 我没忘。就因为我没忘,所以必须将这些告之下!”
齐娀瑶仰视陈湛, 冷笑道:“陈湛,你是皇帝的位置坐够了吗?”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你只知‘名’正言顺,您可曾想过我不能以德正己身何以号令下,何以一统江山。您以为父皇的那些事瞒得住吗?四方战乱,九边不宁, 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下需要出力的地方太多了, 我不会如父皇, 把心力都用在饰垢掩疵上,让谎言耗尽精力。
谎言需要另个谎言去圆,罪行需要新的罪行去掩饰, 无止境。他图谋皇位陷害先帝, 如此罪行他不曾悔改, 偏就要用那五千将士的英魂去遮掩,罪恶滔,接下来您还想我用何等罪行继续掩饰?仅仅灭荀正卿的口?这怕不够吧!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凡是介入案件的人,哪个我应该放过?还有眼下这些人……他们如今也知道了,您想让我灭他们的口吗?”
陈湛这话给大伙吓了个激灵,众臣皆伏跪在地,屏息不敢言语。
然愤怒过后,齐娀瑶竟异常的平静,她不断后退,距眼前人越来越远……直到她退进了礼部尚书谢兆及宗族王公一列中驻足,在一众饶簇拥下冷笑。
“即便你今日了又如何?你放眼看看,如今在场的哪个会听你的。”
陈湛扫视,果真无一人敢与他对视。他明白了,今儿祭祀果真是她设计好的,她想困住自己。陈湛盯着太后不语,面色阴沉,眸中的恨意毫不加掩饰。
而齐娀瑶却平静地与他对视,缓了语气道:“你我母子一场,我敢对地祖先道,我未愧对你一丝一毫。我尽心尽力,为你我铺路,我们好不容易熬到今日,你便这般毁便要毁了?这成果不是你一饶,你有征求过我的同意吗?”
“您不是也未征求意见,把我困到这了。”陈湛冷道。
“那是因为你一意孤行!”齐娀瑶喝声。
陈湛坚定道:“我不是一意孤行,我是还下人一个公道!”
“皇权即是公道!”
陈湛实在无话可了,默然叹息。齐娀瑶再次缓了语气,毕竟她和陈湛是一体的,若是他不保,自己也好不了。“湛儿,听话,你还,这里面的事你还不懂。听母后的,就这一件事,就这一件事你不要管了,让母后来做好不好。只要这件事一过,你还是你的皇帝,不管前朝后宫,母后再不插手任何一事。你向来最听母后的话了,我们有缘成为母子,我珍惜你,你便不能疼惜母后吗?母后为的不也是你。”
“你为的是你的地位,为的是你齐家荣耀!”
陈湛本不想这些,因为不管她为了谁,毕竟她照顾了自己这么多年,也成就了自己。然她不可能就此罢休的,她今日能插手此事,日后必然也会左右朝政。
眼下,是齐娀瑶无话可了,她只能按原计划行事。本来还是护卫皇帝的锦衣卫,眼下却纷纷上前,“请”皇帝下祭坛,回行宫“歇息”。
陈湛没动,依旧眺向南方,随即目光扫视众人。冷道了句:“事实你们都已经清楚了,即便这事过了,太后会放过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