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进到御书房,就看到他老爹,哦不对,是当今圣上,正负手背对着他立于窗边。他上前两步,“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大声道:“父皇,儿臣一时鲁莽,犯下大错,请父皇责罚。”
皇上转过身来,盯了太子一会,冷笑道:“原来太子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了呀?朕还以为你要故意装湖涂呢。”
太子道:“儿臣不敢。”
皇上马上变了脸色,指着太子道:“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太子妃是什么人,那可是你皇祖母亲赐的,朕首肯下来的婚姻。你倒挺能耐的,谁也不知会,一声不响就悔婚,你让你皇祖母的颜面摆到哪里去,你让皇家的颜面摆到哪里去?”
太子认错态度极快:“是儿臣的错,儿臣考虑不周。”
“你会考虑不周?”皇上转怒为笑,“我看你考虑得很是周全才对。不过是一桩小事情,你却非得闹个全京城沸沸扬扬,你到底在想什么,朕蔫能不知?”
太子看向皇上,方才远宁侯府来过,想必皇上什么都知道了。
“父皇。”太子叩首道,“可是下咒确实是事实,儿臣也的确受了蒙蔽。”
“一头小小的羊就能迷惑到我们的太子殿下?”皇上冷笑,“如果换作其他人的话,朕或许还信其一二。但是太子,你可别告诉朕这是事实,如若不然,朕真的难以置信你的定力。”
太子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在大昭,但凡上过战场的军士都有过破解迷阵之类的专门训练,用来磨炼军士们的意志,不被战场上那些奇门异阵所诱惑。所以,像太子这样入伍过军队,跟随先帝征战过四方的人,居然被一只小小的下过咒的羊给糊弄了,的确不可思议。
“算了。”皇上在龙案前坐了下来,用手拧着眉心,神色有些疲惫,“这事朕已经替你挡下了,你且去远宁侯府接回太子妃,这事就算过了。”
远宁侯在皇上这里哭了一下午,皇上安抚了一下午,疲惫不堪,只想着尽快解决掉这件事情。
看来皇帝已经让步了。
太子一惊,重新接回太子妃?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父皇不可。”太子阻拦道,“儿臣已将人遣返,兼之儿臣已修书封与远宁侯府,道明原因。再说了,太子妃利用咒术,扰乱我东宫太子府的事已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如此失德之人,难再担当太子妃,儿臣也断无再重新接回的道理。”
“啪!”的一声巨响,皇上拍案而起,怒道,“混帐东西,太子妃这事在外头传得沸沸扬扬,难道不是你所为吗?好端端的说送回去就送回去,还非得派上你跷骑营的人?如此的大张声势,你是想让全天下的人知晓还是怎地?”
太子挺直身躯道:“既是如此,那便是已成事实。现在外头的人都知道太子妃失德,儿臣既为储君,断无迎娶失德之人的道理?如若不然,这太子东府如何立足于京城之中?”
皇上怒极:“你倒是先考虑起你太子东府的颜面来了,那朕的颜面呢,太后的颜面呢,还有这整个皇家的颜面呢?你就不顾全了?”
太子丝毫不让步:“儿臣承认,是儿臣一时冲动,行事考虑不周,但是儿臣既然这般做了,便没有再回头的道理。何况那顾家小姐并非儿臣心仪之人,所以,这桩婚事,在儿臣心里面根本就是做不得数的!”
“婚姻大事,岂是轮得到你做主的?”皇上气得头疼,“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是万九龄将你教成这样的么?”
太子咬咬牙,豁出去了。今日太后赐婚,指不定明日皇上听了枕边风,又来个赐婚,尽给他塞些他不喜欢的人。他决定不能够再这般下去。
太子叩了一个头,朗声道:“儿臣早就说过,儿臣有心仪的人了,顾家五小姐贤良淑德,机敏聪慧,儿臣爱慕她甚久,还望父皇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