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没那么快,咱们的海军都已经打到了安徽,他们要是想要过江,恐怕得从那边来,一路东进,到处都是山岭,又不能乘船乘多久,速度慢的很,怕是个把月才能到。”
李大福嘿嘿笑了几声,他脑中还记得军官课程上长江沿线的大致地势,更记得参谋部对于日军南下各种路线的推演,这些使得他对于战局,很容易有自己的基本判断。
“离队,你觉得畑俊六那老鬼子有本事坚持那么久吗?”
“只要鬼子的援兵一个月之内没到,他恐怕都撑不住。”孙兴若有所思道:“更何况,总长在西面还部署了阻击,按正常来算,带上辎重需要个把月,算上阻击,再怎么,也得再加上半个月。”
孙兴也上过不少军官速成的战略战术和局势推演课程,对于战局,自然也有基本的认识。不过,他和李大福一样,都缺乏相关的情报。所以,对局势都只是十分大概的推测。
“诶,对了,咱们到时候作为巷战主力的事情,你可得和老郭确定下来,别被抢走了。多少人惦记着这个首功呢!万一老郭想要提拔新人,可能就没有咱们什么事情了,打扫战场,能立什么攻?城墙一破,里面的鬼子一定不堪一击,咱们要是不能第一批进攻,那之后可就没什么事了。”
“放心,这个事情,早就和郭头确定了。”李大福眉头一挑,得意道:“那么重要的事情,他也有分寸,除了咱们,他不敢派别人去。”
两人说话间,西面的南京城城墙突然传出了一阵剧烈的倒塌声,一股更大的黄色烟尘随之腾空而起。
李大福听到声音扭头看去,顿时高兴得咧嘴大笑道:“哈哈哈,这城墙,怕是已经塌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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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仙鹤门,尧化门段城墙,都已经出现了墙体倒塌现象,虽然不是整段整段的倒塌,但若是维持现在这样的轰击强度,应该在三日之内,炮兵就能将城墙整段轰塌。”朱国睿手上的竹枝指向了沙盘上南京城东面那两个城门的位置,紧接着又说道:
“外郭城虽然高大,但是鬼子在每个门的防守力量并不算强,只要咱们多处强攻,并在其他几个城门的鬼子援兵抵达之前攻进去,那畑俊六便只能是退守内城了。
不过,虽然说是不难攻打,但畑俊六手上的兵力还有不少,准备也十分充足,又一向很谨慎,咱们除了在城墙倒塌处‘蚁附攻城’之外,别无他法,到时候伤亡大是必然的。但从目前的局势来看,这是最快能取得突破的方法。”
对于畑俊六此时的兵力来说,如果占据外郭城,虽然多了一层屏障,也能随时突围,但他的压力会更大。到时候鬼子兵力分散,军心不稳的情况下,很容易不战自溃。而面对国军这个敌人,占据外郭城的水关,造船过河突围,也根本不可能。
所以,畑俊六对于外郭城,并没有坚守的意思,他如果要等待援军,最应该坚守的,就是内城和钟山上的堡垒群,只要守住了这两个,国军自然没法比破城。
“老鬼子恐怕也是想要借着外郭城的攻防战,消耗咱们的部分实力,特别是他还在等援军,如果能借此拖一段时间,他或许还更加乐意。”林一凡摇了摇头,冷声道:
“伤亡的问题,在现在是最次要的,只要咱们攻下了南京城,就算鬼子的关东军援兵来了,也只能乖乖退回去。但如果不能迅速攻下南京城,最终的伤亡,必然会更大。”
虽然国军迟早都要和关东军主力再来一次生死决战,但是现在打,和再度扩军之后打,效果自然是不一样的。日军援兵和畑俊六的守军分而攻之,和一起打,也自然大不相同,特别是国军若是因此伤筋动骨,就得对江南的本土势力做出更大妥协,这是林一凡更不愿意的事情。
战争不仅仅是战争,更是政治的延续,既能服务于政治,也能反作用于政治,甚至从根本上改变政治格局。
“不过,鬼子基本上不可能直接从扬州等地南渡,最大的可能,还是绕道湖广。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恐怕连给畑俊六收尸,都来不及了。”林一凡顿了顿,又补充道:
“但咱们还是要尽可能快一些,以免夜长梦多。万一鬼子真的不顾一切,发起突击,也有可能快得出乎咱们的预料。”
指挥部内的一众军官和参谋听罢,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朱国睿见状,又继续道:
“突破了外郭城之后,咱们距离彻底攻破南京城,就只差一步之遥了。只要再突破内城,城中的鬼子必然不战自溃,里面的城墙,小鬼子不可能再守。但那个时候,咱们最主要的障碍,并不是更加高大坚固的内城城墙,而是鬼子建在钟山和紫金山上的堡垒群。
根据沧波门土楼哨卡的观察,小鬼子已经在山上修建了两个大型的堡垒群,上面驻守的,都是关东军,估计有两三千人,咱们除了硬啃之外,没有别的办法。攻打这两个堡垒群的难度,怕是要远超当初漳平的那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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