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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唐客

当岭南节度使陈虎雄所派的余宏正在追查江风的下落时,江风却已来到了南诏的洱海边。

洱海其实不是海,只是一个巨大的湖,只是居住此地的白族人因为没见过海,想要一个海,故而把自家门前的大湖命名为海,而这个巨湖整体形状极像耳朵,因而取了个更贴近耳的字“洱”。洱海就这么被先人定下来了。

这个巨湖称为海其实也不过分,因为它实在太大了,面积达到两三百公顷,它也够深,平均深度达到近十米。

江风所站位置其实只是洱海的一个非常小的一隅,从他这里看过去,湖面宽阔无边,看不清界限在哪,视线只能看出遥远处有模糊的影子,似山脉,又似其他建筑物。

江风负手站在洱海边的沙滩上,遥望着渺渺无边的洱海,久久未语,宛若一个初来乍到的诗人面对大自然的广阔而深深被震撼。

来自洱海上的凉风吹起他额头前散落的一些发丝,黑丝随风飞舞,凉风时而大时而小,吹得他的眼睛也不得时而闭上时而睁开。

站立良久,似是欣赏够洱海的风姿,江风有了动作。他把肩上的一个不大的白色包袱取下来,然后托在左手掌心,另一只手伸出开始慢慢解开上面的结点。

松结后,他又轻轻拨开白布,可是风力太大,刚掀出一角又被凉风倒卷回来,重新把里面的东西裹上。如此两次,他才把白布全部掀开,从中露出一个小酒罐,罐口上有一层白布紧紧包着。

江风伸出右手倒抓而下,五指张开抓在罐口,然后用力一扯,罐口上的白布就被掀开,随手一扔,白布就随风而逝。

江风还是左手托着酒罐,举步向前,刚走两步,他又忽然停下。在他走动时,罐口上有少许白色物质随风飞出,顺着风向远逝。

这小酒罐里装的是玲儿的骨灰,江风曾答应过她,要将她的骨灰撒入大海,以让江风每当站在海边或者河边、湖边,只要是有足够水源的地方,都能想起她。

江风在双安城的最后一战比较匆忙,没有时间去了却玲儿的遗愿,如今一到南诏境内,一看见洱海,他就觉得这是玲儿最好的归宿。

凉风习习,江风用右手盖住罐口,小心翼翼地向洱海走去,没多久,他就站在水深至大腿的地方停下。

他本想潇洒地把玲儿的骨灰洒出去,让它随风而落,能飞向哪就是哪,可见风向都是往岸上去,这样一洒,玲儿估计是与沙子为伍了。

江风只好将酒罐全部浸入水中,然后松开右手,让骨灰真正融入水里,最后确定酒罐的骨灰全部被水冲走后,他用力一甩,酒罐就飘向前方,噗的一声掉进洱海里,沉了下去。

给玲儿送完最后一程,江风却还是呆呆站在水里,任由滚流的水流过肌肤,似也忘记了深水处是否有鳄鱼那种危险动物游过来。

站了许久,似是对玲儿最后的缅怀,当与玲儿的一幕幕重新在脑海捋一遍确定不会忘记后,江风才转身回到岸上。

他不再洱海边逗留,也不再欣赏如画的风景,头也不回地踏上一条小路。